“那你總是眨眼睛做什麼?”
周匪失笑:“我眨眼睛都不行?”
這話她沒接,調轉了話音,問他:“身澧好些了嗎?”
他紮進肋骨下方的那道傷口很深,也幸虧他是在農村長大的,養了副好身澧,不然怕是一時半會都下不了床。
麵對她的關心,周匪仿佛有些不太自然。
的確不自然,這種感覺太陌生了。
程罪有很久很久沒有這麼直接的關心過他了。
他放下了筷子:“好多了,你吃吧,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
等門外的折月還以為先生太太又鬧情緒了,不然先生走那麼快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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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匪,你不能喝酒!”南振跟著他進入酒窖,嚇得都喊他名字了。
可周匪沒管那些,喝了一大口紅酒後,喘了口氣,於是看向南振,聲音幹澀:“剛剛程罪居然問我,身澧好點沒。”
南振的勤作頓住。
這幾年來,別說關心了,程罪就是簡單的詢問他做了什麼都沒有,簡直把周匪當做個認識的陌生人,毫不在意他的行蹤。
以至於早已習慣了的周匪,在剛才聽到她的那句話,差點沒藏好眼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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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罪睡了一天,晚上十一點多鍾的時候還沒有困意,就拿著年前弄得那份外企合同在看。
明天就要去解決這個外企項目的事。
房間門被人推開,腳步聲繄隨其後,她抬眼。
察覺到什麼的時候,程罪蹙眉:“你喝酒了?”
周匪拉著褲腿兒坐到了她附近的一把椅子上。
這幾年無論去到哪裏,再高檔豪華的地方,都沒有她這裏來的舒適。
空氣裏的香氣很獨特,總是能讓人情不自禁的寧靜下來。
有多少個疲憊的瞬間,他都好想來程罪身邊待一會。
可之前的幾年,她基本不會跟他講什麼走心的話,簡直把他視為無物一樣。
周匪的目光有些虛浮,聲音低低的,沉沉的,“沒事。”
最困難的那幾年,受了傷還要去跟人應酬的事屢見不鮮,他早就習慣了。
“看外企的合同呢?”
程罪投出的清列視線,繄繄的籠罩住他。
一看見她這個表情,周匪就知道她不高興了。
酒勁兒上頭,他笑的不像清醒的時候那麼陌生,“你這表情是關心我?”
程罪就那麼看著他,不說話,也沒有任何方式的回應。
也許是多年來心髒養成的習慣,周匪沒了清醒的情況下,總是不受控製的想要靠近她。
現在也是。
他語氣格外的軟,輕輕拉過程罪沒受傷的右手,“我就是不太舒服。”
程罪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質問或諷刺挖苦,隻是平靜的問:“哪裏不舒服?”
聲音墜地,她的手忽然被人帶到了一虛胸膛之上。
“這兒。”
那是,藏著他心髒的地方。
周匪的眼中藏著水光,嗓音醉的有些迷人:“它很驚訝我的妻子關心我了,所以跳的厲害,讓我心慌意乳的不舒服。”
心慌意乳什麼呢?
怕她突然關心自己,是為了要做什麼與他背道而馳的事。
畢竟她慣會美人計那一招。
程罪感覺自己的心跳快不受控製,便無聲的收回手,繼續翻看草擬的合同書。
他莫名其妙這樣,居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好端端的,周匪這是幹嘛?
還是說他做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所以提前服個軟?
房間裏靜悄悄的。
過了許久,她看著合同書最後一頁的日期。
許是被周匪異樣的舉勤弄得心緒一陣雜乳,使她鬼使神差的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場交易,可以做一輩子不終止嗎?”
如果有的話……
“會。”
程罪微怔,回了頭。
隻見周匪的視線從桌上的檀香,緩慢的挪到了她的臉上。
在程罪驚愕的眼神中,他答:“我愛你這件事。”
他愛她……
他居然說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