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龍新村是以靈台村為基礎，整合其他幾個村子鄰近的土地。第二天一大早，談軍陪霍山去找靈台村村長牛莽哥。
藍天白雲，天氣很好。靈台村距離茂林鎮大概二十裏路。到了靈台村，談軍停好摩托，和霍山走下田埂。田埂路兩邊有很多的小指甲蓋大小的白的、紫的野菊，間雜還有些不知名的小黃果子。
霍山攀開有刺的藤，順手摘了一個小黃果，拇指大小，像西瓜；聞聞，有股子蘋果清香；輕輕一咬，呸呸呸，澀得慌。霍山遞給哼哼哈哈走路的談軍：“這是啥玩意兒？”
“不知道哦。”談軍停止了哼唱，拿過果子左右端詳，又對著太陽照了照。
猛然，前方出現了兩條大土狗。
霍山說：“撿石頭。”田埂上沒有石頭，他撿了兩坨硬土塊，“呼”地一聲，朝狗扔了過去。
兩條狗一跳，跳到了旁邊的田埂上。
霍山以為危險這就過去了，不過看到兩條狗交頭接耳，才知道狗的智商也分高低。
兩條狗交頭接耳了一陣，一條直衝衝過來，而另一條卻斜著跑過一片田，從後麵堵住了兩人的退路！我C，迂回包抄？前後夾擊？霍山大吃一驚，娘的，土狗智力都這麼開化了？這和天池鎮狗攆摩托的那條狗，雖然都是土狗，但明顯是兩種類型啊。
頭一條狗慢慢逼近，豎著尾巴，撅著狗頭，發出“嚄嚄”的低吼，眼睛放著異樣的凶光；背後那條“刷刷”急速奔來。
眼見首尾不能相顧，霍山突然起步衝向前狗。那狗估計沒料到眼前這人會突然襲擊，前爪斜著，後爪用力，呈四十五度角就要發力，霍山像扔手榴彈一樣，一坨硬泥砸過去，正中狗背。
狗吃疼，頓時“——汪——汪”狂叫不已。
一座四排三間的新磚瓦房立即跑出來幾人，大叫：“哪個！哪個！哪個這麼大的膽子敢打我家的狗！”
一行人奔近，領頭的正是靈台村村長牛莽哥。
談軍嘿嘿冷笑：“牛莽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放狗咬鄉幹部！”
牛莽哥喝住狗，說：“我以為是哪個賊娃子呢，原來是建管所兩位領導。”
趕緊喝住狗，領著霍山倒了他家院壩裏。
坐在牛莽哥地壩裏那棵碩大的李子樹下，霍山說：“牛村長，聽說你不願意在馬路邊修房子？”
牛莽哥指著房子說：“幾年前才修的新房子，還修啥子嘛。”
談軍喝了口茶：“新村建設要減免很多費用，以後可沒這樣的好事，你要想清楚。”
牛莽哥和他老婆對視了一眼，他老婆遲疑說：“可以減免費用？減免多少？那個占道費收不收？”
霍山說：“新農村建設，任何費用都不會收。”牛莽哥老婆說：“那老農村呢？”
這是一個霍山沒聽過的新名詞。霍山問啥老農村？牛莽哥的老婆進屋，抱出來個紙箱子，當著霍山麵翻出了幾張發票。霍山接過來看了下，有國土所的，有建管所的，有稅務所的。霍山從一堆票據裏，選出建管所的看了下，有規劃費、占道費，總共三百。
農村不在建管所的收費目錄裏。霍山和談軍對視了一眼，把發票遞給牛莽哥：“老牛，發票你先保管好。我到建管所的時間不太長，有些政策不太懂。關於這兩樣費用，我得回去再了解了解。我今天找你是另外的事。”
“還是動員我重新修房子?”牛莽哥說：“這件事，不用考慮了。”緩和一下語氣，又說：“霍同誌，你也知道，修房子得要錢。雖然我的幾個兒女一直在外麵打工，能寄回來一點錢，但是我總不能為了什麼新村建設，把幾個兒子都榨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