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允坐在輪椅上抱著一盤桂花糕,喝著一罐甜豆乳,吃完還像小孩子一般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桑茗夕瞧見了笑著問:“藥還苦嗎?”
楚允答非所問:“明日桂花糕還有嗎?”
桑茗夕還拿了些木炭給質子府添上,又給拿了個足爐過來,這樣突然的關心反倒讓楚允有些不知所措。
哪怕是在枯枝殘葉下,桑茗夕看上也是丹唇外朗,明眸善睞,她朝著楚允笑了笑,仿佛天上烏雲褪去,一瞬間照亮整片林子。
楚允開口道:“長公主今日怎大駕光臨質子府?”
桑茗夕笑道, “那日聽聞楚公子為救本宮腿疾加重,加上近日天氣轉涼,特找了些保暖的東西,望公子莫要嫌棄。”
“那日的火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允問道,“皇帝就信了周棟,直接關了陳禦?”
“火是我放的。”桑茗夕輕描淡寫道,“父皇該罰的罰了,該殺的也殺了。”
“你放的?”楚允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是。”
楚允本還以為是二公主放的火,沒想聽到桑茗夕這麼說,都有些震驚了。
“你就不怕你真的出不來?”
桑茗夕淡淡道,“不放火,怎救火?”
楚允先是一怔,隨即道:“下次可不見得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他見過無數女子,隻她一人,對自己都這麼狠,不給自己留後路。
桑茗夕微微一笑,“這次不就賭贏了嗎?”
送完了東西,桑茗夕便回鳳陽閣休息了,接下來幾日,她都喚桃兒做不同的點心往質子府送了去。
這番大動作也讓宮中之人傳入了皇帝耳朵裏。
“朕不知這位長公主如此叛逆狂妄!”皇帝被桑茗夕搞的極為頭痛,他問向身邊的太子,“她就是要跟朕對著幹嗎?”
太子表麵唯唯諾諾不敢說話,實際上在皇帝麵前派不少人吹了耳旁風。
他稟明了皇帝邊境楚國重兵聚集,騷亂不斷。皇帝勃然大怒,一掌揮去了桌上的奏折和茶杯。
如今自國的實力,皇帝比誰都清楚,能鎮壓住楚國戰事的也隻有現在還關在牢裏的戰神威武大將軍陳禦了。
可哪怕當初把罪名安在三夫人身上,做的天衣無縫,陳禦府裏的那封密信,實在讓皇帝心中存疑。
於是太子請命,與陳禦一同出征。
皇帝應允了。
皇帝告訴他,若發現陳禦行事鬼鬼祟祟有通敵賣國之嫌,可直接就地斬殺。
太子走出金鑾殿時,冷冷一笑。
這桑國就快要是他的了。
太子和陳禦出征之日,桑芸芸也被皇後從寺裏接了出來為太子和將軍送行,百姓在城中整齊的站成了兩排,目送著這位桑國的常勝將軍。
有一些嘴碎之人在路邊湊著耳朵說著閑言碎語。
“你們看到沒,大將軍旁邊跟了兩個新的副將。”
“我可聽說了,要不是這次楚國冒犯的突然,這大將軍就得在牢裏呆一陣子了。”
“可不是嗎,果然最讓人心寒的還是帝王心啊。”
“我怎麼聽說大將軍還打女人啊,家裏幾房夫人都遭到鞭打。”
“聽說那三夫人,其實是他打死的!”
“而且我還聽說,大將軍那方麵,不太行,所以以後陳家無後了!”
“那方麵?哪方麵啊?”
“哎,你別看他每次帶回姑娘,好像挺風光的,其實啊...”
陳禦頓時拉緊了韁繩,側頭怒目,盯著那正在說話的老嫂子。
老嫂子一驚,手裏的雞蛋沒拿穩,碎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