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皇姐你快醒醒啊!”隱約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喊著她,“嗚嗚嗚皇姐,壞嬤嬤抓我去祠堂上課,救救我!”
桑茗夕費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那豆包一樣圓鼓鼓的臉掛著珍珠往下落。
“桑宵?你..你沒事吧!”
隻是,現在她怎麼躺在,床上?
不是被吊在了城樓嗎?
吊在城樓上時,她看到了得意威武將軍陳禦,還有站在城牆上肆意屠殺沒有一絲動容的楚國皇子,楚邢。
隻見城牆上的楚邢對著陳禦說:“陳愛卿,是時候表現你對楚國的忠心了。”
陳禦神情沒有一絲動容,從背後拿出長弓,拿出一根箭,對著女人拉滿弓。
“為什麼,陳禦為什麼!”女人吼得聲嘶力竭,那是她最後的力氣,她隻想死個明白。
隻是,她沒等到想聽到的答案,被箭射穿了喉嚨。
女人一身素衣,血順衣角,滴下城牆。
死不瞑目。
桑茗夕苦笑,閉著眼睛,這死過一次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了。
她看著眼前的陳設,這是出嫁前的鳳陽閣啊,原來是夢啊。
忽而猛地坐起身來,摸了摸手邊的綢緞,不敢相信的真實觸覺。
不,這不是夢!
她握住桑宵的手,那是一雙白嫩的手,肉肉嘟嘟的,一看現在就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寶貝。
一時恍惚,這真的是桑宵,她的小皇弟嗎?
“桑宵?你今年多大了?”
桑宵瞪大了眼睛,“皇姐你可是睡糊塗了,我剛滿六歲啊。”
寬大的宮內內,一陣清風吹起紗簾,雨後土木香隨著風一同飄進了屋子。青木板,朱紅柱,床上的四角都掛著繡了荷葉的香包,榻邊有兩個丫鬟正守在旁邊,畢恭畢敬的候著。
桑茗夕的眼角已盡是淚水。
她忍不住捏的更緊了些,還記得最後她握緊桑宵的手,瘦骨嶙峋,關節上都是黝黑的印子,粗糙的很,指甲裏沒有一絲血色。
皇帝老來子,對桑宵格外受鍾愛,而這種鍾愛卻引來了大皇子桑晟的嫉妒,他命人在桑宵每日的餐食中放了葫蔓藤。這個藥物治療劑量和中毒劑量幾乎相差無幾,最後這種慢性藥物讓桑宵慘死。
“桑宵你給我過來!”一個凶狠的聲音衝了進來,“小皇子,快跟老奴回去。”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來不及多想,本能的把桑宵護在身後。
來人是李嬤嬤。
她一臉橫肉,鼻孔朝天,輕蔑的看了桑茗夕一眼,捏著尖酸刻薄的嗓音說著話。
“長公主,小皇子該回去了。”
李嬤嬤甚至沒有請安,直接抓住小皇子的手把人往外拖。
“且慢。”桑茗夕道。
李嬤嬤使勁的拖著小皇子,把人拽的一個趔趄,險些撞在柱子上。
桑茗夕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意:“放肆!這裏可是鳳陽閣,你是想以下犯上嗎?”
桑宵的臉上滿是淚痕,小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角,雙腿顫抖著,咬著幾乎沒有血色的唇,祈求地看著桑茗夕。
“皇姐,不要..”
她看到桑宵可憐的樣子,想起前世有一次桑茗夕在宮宴上聽到別的家眷議論,說桑宵半夜去禦膳房偷吃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