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
深山!
村!
秋!
“胡爺,我來了。”
彌徒,山上寺廟裏的小和尚,從小被師父養大,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喲,小彌徒,你師父呢?咱倆秋收,那可真是收一半扔一半了。”
胡大彪笑著打趣道。
“俺師父咳嗽的厲害,今年怕是下不了地了。”
“咋地?這老東西也是年紀大了,要我說,明年讓他進城裏,好好看看郎中。”
胡大彪也知道了厄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免有些失落。
“胡爺,沒事兒,一會兒咱就去地裏看看,能收就收上來點兒,明天早點兒起,保證不耽誤事兒!”
彌徒今天也就十六七的樣子,可是卻壯的跟頭牛一樣,胸脯拍的震山響。
“哎呀,彌徒,你不知道啊,聽說八國聯軍都打到京城了,今年咱這糧食收下來,還得藏起來,這其中怕是來不及啊!”
“大叔,你咋知道的?你這長年不出去,咋知道這麼多外麵的事兒啊?”
彌徒很是不解,他一直在山上,從來沒聽說過這些事情,而且周圍城裏也沒聽說這種事兒!
“快了,快聽說了,那些當兵的,可比山上的土匪訥多了,咱們五天之內就要收完莊稼,實在收不完就燒了。”
胡大彪好像做了什麼重大決定。
“行,那今天收點兒吧!反正現在天兒還早呢!”
“好,咱們走!”
說罷,一老一少,一個和尚一個老農就進了莊稼地。
傍晚!
“彌徒,明年我家小棉襖就十四了,你家老和尚聘禮準備的咋樣了?”
胡大彪手裏端著大碴子,一手拿著幹豆腐,笑嘻嘻的看著彌徒。
“胡爺,我……”
彌徒今年也有十六了,正常在村子就應該找人相親準備成親了,可是他本身就是一個和尚,而且這周邊除了胡家,最近的人家也要十幾裏開外了。
“你就沒正形吧,人家了厄大師沒準兒讓彌徒接位住持呢,什麼提親聘禮呀?”
胡大彪媳婦一聽胡大彪的話,頓時一陣火大,畢竟自己女兒還沒想出嫁的事兒呢,再說就算是嫁,也不能嫁一個和尚啊!
“當住持咋了,就這和尚年年幫咱家殺豬,當住持也是酒肉和尚,娶媳婦也不算啥啊!”
胡大彪眼睛一立,也是來了脾氣。
“那個,胡爺,我正想問您呢,我聽別人說和尚不能殺生,那為啥你家殺豬總是找我們師徒啊?”
彌徒嘴裏嚼著豬頭肉,嘴裏頭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哈哈,那是因為你胡爺我不能殺生唄!”
胡大彪一聽彌徒的話,不由一陣大笑。
“啥?那讓我們和尚殺生?”
“你師父有意見了嗎?”
“那沒有!”
“那不就行了,當年你師父也是迫不得已當的和尚,本來還想著有機會了就還俗呢,可是又碰上你了,所以這些年,他也就一直留在了山上。”
胡大彪提起往事,不由神色一黯,又抿了一口酒,斯哈一聲,轉而麵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