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看著王諏。
這人被家庭保護的極好,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種\"實幹家\"做臣子定能有一番作為。
隻是,周朝已經日落西山,再沒有肥沃的土壤供他生長成參天大樹了。
王諏眼裏的悲傷與失望幾乎要溢出來。
沈惜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兩人相顧無言。
眼看他把三壇酒喝完了,沈惜拿過他手邊的第四壇,歎了口氣。
“明日放榜,你是想拿個藐視皇威的名聲麼?”
“莫說這對你的仕途影響多大,就單論這話對王家的中傷,就夠你爹喝一壺的了。”
此時正處於敏感時期,尚未被奪權的武將無一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王諏酒量好,沒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撐著桌子站起來,看來是像是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走出了酒樓,王家的家仆連忙迎了過來。
“公子……。”
王諏擺擺手示意自己還清醒,仆從才放下心來,感激的向沈惜行禮:“多虧有沈公子在,不然今日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交代了。”
王公子向來不喜歡寒暄,,往馬車走去。
“無礙,明日記得提醒他看榜。”沈惜擺手,隨意叮囑,打心裏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
撲通一聲。
兩人望去。
王家仆從發出尖銳爆鳴。
\"公子啊啊啊啊!\"
王諏撅著腚摔了個大馬趴。
……
原來是仆從顧著和沈惜寒暄,沒有放腳凳,王鄒想要爬上去,結果腳下一滑就悲劇了。
尾椎骨骨折。
沈惜剛把王諏送回旅店,王家和南純熙等人就趕到了。
一瞬間,病床前就彙聚了一群人。
沈惜悄悄退出來,被南純熙一把抓住。
南純熙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看到她無礙才放下心來。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看著王諏被七大姑八大姨噓寒問暖,一時間隻有王諏無力招架的臉映照在眼中。
“明日便要放榜,王公子這一傷,怕不是要錯過授官了。”南純熙壓低聲音道。
原是無礙的,不過王諏今日剛剛得罪了趙構,怕是有些麻煩。
“邊關武將,王家占大頭。一家三代男丁大多進了軍營去了邊關,隻怕是傷了忠臣的心。”
沈惜抬眼看她:“你怎麼確定趙構一定會對王諏下手。”
南純熙借著沈惜的身形遮擋,俏皮的眨了下眼。“我算到了。”
“……”
“我上一世對官場的記憶並不多,卻隱約記得這事。”
她神色微微沉重。
“晉王心胸狹窄,王家忠君向來是不站位的,早便被晉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便是沒有這麼一出,早晚也是要發難的。”
沈惜拿到的劇情隻有個人線,離開黔州後原主與王諏再無聯係,如今她對整體劇情的感知全靠著南純熙的記憶。
隱約想起王諏前些日子說的金人騷擾邊境的消息。
“金軍不是正在北境……,王家尚在堅守,怎麼在這個節骨點上……”
南純熙俏皮的神色消失了,“咱這位陛下,心思多著呢。”
王家一眾人問候完了王諏,又浩浩蕩蕩向沈惜移動。
王家姐姐打頭,兩人止住了話。
“見過郡主。”
“王家姐姐見外了,不必多禮。”
王家姐姐早些年嫁到京城,對沈惜不大熟悉,隻知道是沈惜把王諏移到醫館的,當下便要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