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林當時似乎無意中的話,到今天,我才開始慢慢領會其中的深意。
就從回憶風林和我的初次見麵開始吧。
那時的我,喜歡在湖邊的酒吧裏消磨時間。手裏有些閑錢,暫時沒有生計之苦,也暫時沒有成家的打算。在湖邊城市的那一年,夜生活的確是豐富。
我喜歡湖邊的氣息,悠閑養人。在市中心,有一座大樓,樓上開著很多小酒吧。最開始來到這座城市,很孤獨,沒什麼朋友,也耐不住寂寞,和一些網上認識的朋友約到一起泡吧,唱歌,喝酒。有些酒吧非常喧囂,到了半夜12點後才漸入高潮,其中有些外國友人更是亢奮之極,我遇到過的黑人,有來自非洲各個國家的,很多還可以說流利的漢語,當然還有歐美的老外,一般都比較含蓄些,而有一次半夜,兩名印度人坐在我旁邊,用簡單的英語和我交流,原來他們想找女人,以為我是酒吧裏的皮條客,其中一名拿著一張白紙,在酒吧幽暗的燈光下,寫著一個單詞,向我打聽這一家酒吧的地址,的他說在那裏可以找到漂亮女人,我終於聽清他說的單詞:卡索?卡索!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湖邊的那座卡索。
卡索在英文裏就是城堡,紅色的房子,夜深人靜,從外麵看像是沉睡著的,走進去才發現別有一番天地。這裏主要聚集的都是海外留學生,本地人反而不多,其中的大多數工作人員也是老外。阿古是中國人,夏天喜歡穿一件巴西的黃色球員,熟客都喜歡喊他巴西-巴西,他是這裏的經理,我每次點酒就找他,酒吧裏的事他也會照顧我。我來了一次卡索,就喜歡上了這裏,並不是因為豔遇,而是這裏氣氛熱烈,你可以隨意和周圍的新朋友打成一片,放音樂的DJ水平也夠勁,非洲來的留學生也會即興地來一段部落舞蹈,就是《獅子王》裏的那種阿庫拉-莫塔塔,仿佛身在草原的篝火晚會。
我喜歡坐在可以看見吧台和舞台的那個黃金位置,吧台處於我的十點鍾,舞台處於我的兩點鍾,我身後是一條通道,眼前是整齊排放的酒桌,卡索的風景盡收眼底。我一般還是周末十點之後才來這裏的。而第一次遇見風林的那一次,我來的比較早,而且不是周末。風林當時就坐在那裏,阿古介紹我們認識,當時風林是一個生意人,和他的表哥一起做貿易,他的表哥就是萊卡,萊卡其實是他的師兄,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生意人隻是他一個掩護的身份。第一次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對坐著閑聊,我原先約好的一個酒友遲遲不來,而風林似乎也沒有在等什麼人。那個和我隻有一麵之緣的印度人說的是對的,在這裏有很多漂亮女人,有很多機會,激情似乎一點即燃。而從今夜,我和風林的偶遇算不算一段激情呢?
我們兩人喝著墨西哥的龍舌蘭,味道醇厚夠勁道,我給風林說起我是一名網絡寫手,寫了一部小說,十萬字,但沒有紅,現在創作上遇到了瓶頸,所以喜歡晚上到酒吧來感受氣氛,找找靈感。風林說,他非常喜歡文學,曾經想當一位作家,可惜的確沒有真正下決心,不過還是很喜歡,他好奇地問我作品發布在哪裏,他很榮幸遇見我這樣一個追求作家夢的人。這就是我和風林的第一次碰麵。
我們互留了手機號碼,那天晚上風林接了一個電話,而後匆匆而去。
那個夏天,正好有世界杯足球賽。一天下午,寫了一個新的章節,我到市區的新華書店找一本小說,在店裏,我接到風林的電話,他約我一起看意大利-加納的比賽,在電話裏,他說,在網上瀏覽了我那邊點擊率不高的作品,認為我很有寫小說的才能,可惜小說的素材不豐富,全是靠自己的想象,他希望我能堅持寫下去,而且要更深更廣的積累,才能寫出好東西。我覺得風林這個朋友不僅僅隻是能和我喝酒,應該還是個好讀者。但我後來發現我對於風林的認識還是要慢慢加深。第二次見麵,我看見他時,他正和他的一個朋友各自摟著一名漂亮女孩,吃著校園燒烤,那是開在大學門口的燒烤店,離我們要去看球賽的酒吧街隔著一條馬路。那晚,他沒有和我談文學創作,他隻是介紹了我是一名寫手。而他那個朋友,後來我才知道,是一名聯絡員,當時正好到這座城市來執行任務,而風林當時給我說,他是投資的合夥人,對,戰友的另一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