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千獨山也就方圓十多裏的樣子,四周都砌著數丈高的圍牆,就在這大雪封山的天氣裏裏麵竟然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而且都是那種手持長槍頂盔摜甲的精悍士卒。
除了站崗的士卒還有列隊巡邏的護衛隊一遍一遍的遊走在礦區內,圍牆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箭樓和瞭望樓,裏麵都有人員布防。
這根本就是一個軍事堡壘,哪裏是礦區?
大門是由拒馬和擋板組合在一起的門戶,有專門的一隊門衛負責開合,常月和趙果進去的時候看到那些門衛也都是手持腰刀氣勢彪悍!
如果這個礦區出產的隻是鐵精石,那常月覺得這種級別的保護根本就不需要,顯然裏麵還有貓膩!
兩人一路往裏,圍牆裏麵路麵上的積雪已經踏平並踩的很瓷實,想必天氣哪怕再惡劣這些巡邏的軍卒也都沒有停歇。
順著踩出來的路麵往裏很快就走到一個礦洞入口,他們正好看到有一個蓬頭垢麵衣衫單薄的人背著背簍從半人高的礦洞爬出來,把背簍裏的礦石集中倒在外麵的堆場。
常月掃了一眼,礦石的確是黑紅色鐵精石,那種蘊含鐵精的石頭,也就是鐵礦石,並非申老太想的用這些石頭壘城牆。但是,若隻是出產這種石頭根本就不需要用這種軍事化手段來控製整個礦區!
常月給趙果使個眼色示意他跟好,跟著先前那個礦工朝礦洞深處走。
一入礦洞就有一絲陰冷襲來,巷道每隔幾十步就有一盞氣死風燈,越是往下走光線越是昏暗,關鍵是竟然連這麼惡劣的地方竟然也有巡邏的礦監!
那是一些惡形惡狀的漢子,個個膀大腰圓戾氣深重,他們拿著鞭子隻要見到前麵礦工速度稍慢不由分說就抽上一鞭子,嘴裏罵道:“還不快點,偷懶的賤種!”
礦工似乎早就習慣這種動輒打罵的狀態,悶著頭不聲不響往前。繼續走了一刻鍾礦道出現分岔,他從右邊的分岔路走,再走一刻就到了。
一個圓形的地下礦場,上方已經掏空,下方是數千人規模的采挖場,還有數量龐大的礦監隊不停的揮舞皮鞭逼著礦工們不停歇的勞作。
昏暗氣悶的礦場正常人呼吸都覺得困難,更不要說幹活了!常月和趙果就站在邊角,看著眼前地獄一般的場景實在不忍直視!一是那些礦工的慘狀,二是那些礦監的狠辣!明明礦工們還在勞作可是礦監就是要時不時的給上一鞭子!
渾身漆黑的礦工身上幾乎都是不著寸縷,一層皮包著骨頭沒有任何多餘的血肉!他們的麵孔大多數都是很年輕的十幾二十歲,年紀大的也就三四十歲,數千人的挖礦隊伍竟然隻有那麼寥寥幾個是滿麵皺紋頭發稀疏的老者。
這種高強度的勞作很明顯是最殘酷的淘汰,最先淘汰的就是老人了!
常月和趙果隻是看了片刻,場中就有一個人實在扛不住勞累倒地不起,有礦監拿著鞭子上去一頓狠抽,發現再如何對方都沒了反應,他就隨意吩咐旁邊的礦工:“把他埋了,晦氣!”
整個挖礦的現場最不缺的就是坑土,周圍的礦工都麻木了,按照礦監的意思把那具屍體抬到礦井靠近邊緣一個土坑鏟土埋好,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刻鍾!
就算如此,那幾個埋人的礦工還是被礦監拿鞭子狠抽一頓:“一群懶鬼就知道拖延時間,快給老子挖!今天挖不夠黑曜石統統不許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