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番外(1 / 2)

謝裕閔放棄治療的第九十天,感覺自己的記憶力越來越不行。

他時常忘記剛剛做的事情,就在幾分鍾之前,也時常忘記一些事情,一些人。

譬如,他會看著院子裏明亮的畫室,問鍾叔:“那是我什麼時候建的?”

又譬如,他會時常忘記睡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

可幾分鍾之後,他又回想起來。

就這麼反反複複。

直到有一天,謝裕閔真的想不起來宋曼是誰,但他的身體一天一天好了起來。

有一天謝裕閔照常在院子裏散步,由鍾叔陪同,走著走著,他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陽光透過窗戶照射木板地麵,床邊的流蘇床單正晃蕩著,在木製地板上留下陰影。

謝裕閔緩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他看著熟悉的水晶燈,下了床。

他一邊喚著鍾叔的名字,綢緞一般的睡袍鬆鬆垮垮,尚未係緊,露出精壯的胸膛,和壁壘分明的腹部肌肉。

他打著哈欠,神情慵懶地走下樓。

陽光明媚,每個在清晨進行灑掃的謝家仆人井井有條,鍾叔正在布置著今晚的生日宴會,是宋曼吩咐的謝裕閔的生日宴會。

謝裕閔叫他的時候,鍾叔還在忙上忙下,他見謝裕閔隻披了一件睡袍,不禁喊道:“哎呀我的小祖宗,這種天氣你就隻穿一件這麼單薄的衣服?”

要知道之前,謝裕閔在大熱的天氣裏都要穿的很嚴實,他體寒,虛弱,畏寒。

鍾叔連忙叫人上樓去給謝裕閔取衣服。

謝裕閔卻覺得,這麼熱的天氣,披什麼衣服。

鍾叔給他披上的時候,謝裕閔推拒著,說熱。

鍾叔不聽,非得要給他披上。

謝裕閔不穿,反問鍾叔:“我爸呢?他又出去釣魚了嗎?還有我媽,她是不是又跟那些富太太出去逛街了?我那臭弟弟呢?”

謝裕閔說完,鍾叔臉色一下子頓了。

謝裕閔推開鍾叔,朝著屋子裏喊:“爸,媽?小睿?”

鍾叔好半會兒才回過神來,連忙對謝裕閔說:“先生,您不記得了嗎?”

謝裕閔一愣,笑起來,笑得十分清朗:“記得什麼?”

鍾叔頓了一下,道:“先生夫人還有小少爺,都去世了。”

謝裕閔臉色瞬間白了。

鍾叔說:“他們都在一場大火中去世了。”

謝裕閔的身體變得僵硬,連帶著垂在身側的手指都變得很緊。

他問:“是誰幹的?”

鍾叔一頓。

謝裕閔怒火中燒,問:“是誰幹的?!”

在吩咐給謝裕閔偷偷治療的過程中,宋曼提醒過鍾叔,若是謝裕閔真的不記得一些記憶了,比如他爸媽的死,比如那些讓他痛苦的曾經,那就讓這些仇恨變成箱子裏的秘密。

無人打開,便不會讓他痛苦第二次。

宋曼說,她想讓謝裕閔放下仇恨。

鍾叔答應了。

所以,此時此刻,鍾叔信守了他的諾言,鍾叔說:“是場意外。”

謝裕閔在祠堂祭奠了因“意外”死去的父母和弟弟,回來的時候,見一個女人站在謝宅大門口的廊簷下。

她打扮幹練,臉蛋白淨,微卷的頭發紮起來露出如玉的耳廓,她手上還提著生日蛋糕,看到他時,眼睛像星星一樣璀璨。

她跑到謝裕閔麵前,晃了晃麵前的蛋糕,對謝裕閔說:“你看,我買了你最愛吃的巧克力蛋糕。”

謝裕閔卻覺得她格外陌生。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巧克力蛋糕,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門口?”

謝裕閔一連串的問題讓宋曼微滯,宋曼看向跟在謝裕閔後麵的鍾叔,鍾叔眼裏閃過一絲複雜,對她點了點頭。

那一刻,宋曼好似懂了什麼。

她眼眶有些紅,抬起自己的手,上麵無名指帶著一枚鑽戒。

她晃了晃手上的鑽戒,眼裏的淚水盈滿眼眶,要掉不掉。

宋曼說:“我是你太太,你看,這是你給我買的鑽戒。”

說著,宋曼抬起謝裕閔的手,指著他手上那枚和她款式相當的對戒,道:“你也有一枚。”

宋曼臉蛋紅紅的,眼睛也紅,可她的笑容卻格外燦爛。

“謝裕閔,你生了一場大病,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也不記得我是你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