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自南向北的軍列,一群自由散漫的人。“ 顧清 ”到!嘈雜的人群中探出來一個腦袋,瘦弱不堪的身材,兩顆門牙在陽光的映襯下倒顯得十分稚嫩。
“等下到站跟我走”少年迷迷糊糊的望向此人,黝黑的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大簷軍帽正中嵌著鮮豔的國旗,腰束武裝帶,挺立在前方,恍惚間仿佛看到了父親的身影......
所有人拿好行李物品下車,以我為中心分兩排列隊集合。手忙腳亂的我們穿梭在列車前,不知道該如何去站位,隻是嘰嘰喳喳的排列出那看起來還算整齊的隊伍。
一聲擲地有聲的安靜打破了喧鬧的局麵,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個黝黑的軍人,“我叫淩風,是你們新訓的排長,以後的三個月裏,由我帶領你們訓練,在此訓練期間任何事情都要先喊報告,聽到名字要大聲喊到,途中有身體或心裏不適的,我會聯係你們當地武裝部安排你們回家。都聽明白了嗎?”明白!“所有人按名字先後順序上車”
軍綠色的卡車載著一群懵懂的青年行駛在祖國的北方。一望無際的白色雪地,樹枝零落光禿,夾著著雪花的寒風呼嘯而過,車廂裏安靜極了,我們不知道車子去往哪裏也不知什麼時候到站。不遠處升起了陣陣炊煙,把所有人的思緒拉了回來。仿佛村落裏麵有熱騰騰的火鍋,一杯就醉的烈酒,還有愛人紅撲的臉蛋,如果你喜歡浪漫,這裏的冬天也並非寸草不生。
一二三四…整齊的口號吵醒了熟睡的我們,營門外一群人敲鑼打鼓,兩排筆挺站著和我們一樣的軍人,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比我們黑,比我們精壯,比我們更像一個兵。
我們被排長帶著來到了營區的食堂。班長們早早的給我們準備好了飯菜,說是飯菜,其實就是一人一碗麵,沒有肉末,隻有幾根青菜和那少得可憐的油水。上車餃子下車麵,是我軍一直保留的傳統,對從小吃慣米飯的我看著麵條實在提不起來胃口,坐在我旁邊的大傻個埋頭吃的很快,邊吃邊對我嘿嘿笑,他說:“俺叫黃光輝,山東來滴,內個麵你吃不吃,不吃給俺吃,我尷尬一笑,把麵都給了他。
“顧清” 到!“黃光輝” 到!“李朋”…你們幾個去一連三排二班找張飛班長報到。是!營區很大,我們跟著班長的腳步走了好久,穿過一座後山才來到宿舍樓下,班長帶我們來到了樓上,除了用到的作訓服,和領的洗漱裝備,剩下的放在了後留包裏,當然還有那一本我最喜歡的戰爭論。
班長熱情的給我們打了洗腳水,還幫我們洗了一次腳,一個個的樂開了花,隻有我知道,屬於我們的磨練開始了。
一聲急促的哨聲,響徹了宿舍樓,天空還是黑色的,估摸著也就四五點的樣子,大家陸陸續續的起床,還在熟睡的兄弟也被班長關切的大腳喊醒了。我們站成一排看著張飛給我們示範疊被,被子平鋪,將一邊按三分之一折起,用一手一膝固定,並用一手掏平折起的褶皺,用雙手固定並用膝蓋用力跪… 領悟了動作要領,我們一行人拿起被子來到了走廊,還好現在人不太多,不然要等位置了。一遍遍的壓,一點一點的掐,軍人家庭出身的我從小就開始練習了,但還是沒逃過被丟廁所的命運,當時沒懂,等到自己帶兵的時候才明白,不是疊的不夠好,丟掉的隻是我的自傲,撿起來的才是我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