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異常的伊裏眼中亮起些許光芒,目光注視著大海盡頭一成不變的海平線,又是接連等待了段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伊裏的身體在不自覺的抖動著,此刻,在等待中早已麻木的內心又一次感受到了不安的焦慮感。
拜托了神明大人,請保佑父親,讓我的父親回來!
他的內心不斷在向神明哀求,期望這一次的變化與自己的父親歸來有關,妄想著在這之後看到父親的船出現在海平線的景象。
可惜,從黑點消失再到那陣風之後,海麵上再無其他跡象出現。
“什麼都沒有……”
那剛剛的那些是什麼?幻覺嗎?
預料之中的結果依舊是無法接受的一記重錘,母親又開始勸他回家歇息了,伊裏瞪大的雙眼漸漸恢複平常,心情如過山車一般再一次跌向了穀底。
而同樣在感受“過山車”的人,卻不隻有伊裏……
“嗚哇哇哇哇——!!!”
狂風呼嘯,淩冽的氣流急速湧動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呼呼作響,破舊的木船全身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聽的人心驚膽戰。
佩恩與修羅道一前一後,依舊宛如人機一般站在船頭處,腳下好似生了根固定在原地,腰間,一雙臂膀將佩恩緊緊環抱,兩隻手更是牢牢抓住衣袍。帕爾特哆從背後抱住佩恩,小腦袋緊緊貼住後背,雙眼緊閉完全不敢睜開。
那帶著似乎要哭出來的大叫聲是戴莫能,她趴在甲板上,兩隻手如鉗般死命抱住住修羅道的大腿,驚恐地看著船外以一種極其高速掠過的一係列光景,當船到達拋物線最高點開始向下狂飆時,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兩人皆是絲毫不敢鬆手。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啊啊——!?”
沒有人能回答戴莫能的問題,至於為何會造成現在這副模樣,這還得從幾分鍾前說起……
“接下來的目的地很明確,那就沒有慢悠悠開船的必要了。”
“確實,反正大海看也看膩了。”戴莫能讚同道。
無論是她還是帕爾特哆,自從被晾在海麵上兩天後,早就對這片除了會冒出魔物襲擊,就是惡劣天氣頻發的大海失去了剛接觸時的新鮮感。
“不過在此之前,戴莫能,你兩個過來幫個忙。”
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中,佩恩與修羅道走到了屍體前。
“將所有屍體包好,固定住。”說著,佩恩和修羅道手中動作不停,用蓋在屍體上的白布將屍體包住,打好結。
“哦。”兩人有些不明所以的應了聲,相繼走到跟前蹲下,學著佩恩的樣子打包屍體。
“這是要做什麼?”帕爾特哆問出兩人的疑惑,順帶一提,白布是佩恩給的,並不是突發善心,而是為了及時製止差點拿床單蓋屍體的帕爾特哆。
“固定在船上,免得飛出去。”
“飛出去?吾覺得用你那些叫白絕的人魚推船,再快也不至於會飛出去吧?”佩恩的回答讓戴莫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船再加快速度還能快到哪去?
佩恩不語,隻是又拿出捆麻繩,將麻繩遞給修羅道,修羅道用麻繩先將這五具屍體以串珠的形式串聯捆住,接著如同卷壽司一般將屍體聚在一起,再整體捆綁成一團。
單手提起捆住五具屍體的麻繩甩了甩,嗯,很牢靠。
“喂,突然之間幹什麼,水都甩到吾身上了,嗚哇!好……好惡心!”
畢竟之前是泡在水裏的,上麵的水分很充足,早已經浸濕了白布,修羅道再這麼一甩,結果可想而知。
“抱歉,沒注意到。”
“給我道歉的更有誠意一些啊!”
“我不也是被濺到了嗎?我們兩清了。”
“你這邏輯根本不通吧?明明這都是你造成的好吧!”
“好啦好啦,佩恩說話語氣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大叔又不是不清楚。”帕爾特哆走近拿出手帕,為戴莫能擦拭水漬,和聲細語的勸解道。
“吾知道,吾隻是想……欸?嗚哇——!?”還沒等戴莫能說出心中所願,船身突然沒由來的劇烈晃動了一下,緊接著便看見海麵開始下降,遠處的海平線竟逐漸向外拓展。
“這……這是!?”
“唉?”
戴莫能還沒搞清楚狀況,便見到佩恩來到她們身邊,伸手拿過帕爾特哆手中的手帕。
將戴莫能身上剩餘的水漬擦了擦,佩恩牽起帕爾特哆向著船頭走去,修羅道掂著“壽屍卷”緊跟其後。
他一邊擦掉身上的水漬,一邊對帕爾特哆說道:
“等下會有些顛簸,要是站不穩的話抓緊我,害怕的話可以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