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曆三年,大寒。
冷風呼呼的刮到臉上,使得人生疼。
巴王府,東北廂房的門前麵,一抹陽光照射在巴王超過的背影上,他蹲在門口的火盆旁,一手拿著個紅色肚兜,另一手正往火盆下麵的火裏添柴火。
這些柴火是他閑來無事的時候,親自去外麵河灘撿的,因為近期下雪,很多柴被雪掩埋,搞得燒起來伴隨著“咯嘣、咯嘣”的聲響。
一股風刮過,吹的濃煙從火灶裏倒出,噴薄著打到巴王超過的臉上。
“咳咳,”他被嗆得咳嗽兩聲,身體抖動,身上的衣服晃動,可以看的出來,竟是單薄的隻有一層布的材料。
沒理會那些,巴王超過一邊讓紅肚兜烤著好,一邊目光怔住,好像瞪著火苗,又好像陷入進沉思。
三天前,僅僅隻是黑夜睡覺,再次睜開眼時候,他發現自己穿越到這個地方。
大俸朝,新遠城,城內王爺巴王家的庶子。
說是庶子,可實際上混的連下人都不如。
這個寒冷的冬天,下人起碼可以在房間中點著木炭烤火,可他這個庶子,卻隻能自己去撿柴火,自己來到這外麵取暖。
外麵寒風凜冽,即便是有柴火能點著,那又有什麼溫暖可言?
還不是被風鑽進衣服,渾身都涼颼颼的。
這個年代,庶子跟嫡子的身份,完全天上地下的區別。
如果自己的母親沒有身份,那就是天上到十八層地獄的差異。
而巴王超過的記憶當中,在巴王府中,他連庶子都算不上。
三年前,母親領著他來到這裏,巴王府的主人,巴王牛瓣承認了他的身份,並且允許他跟他的母親在這裏住了下來。
可結果是,他的母親還是沒有任何身份,就連住的院子,也跟巴王府的仆人丫鬟挨著,在巴王府最東邊的一個院落。
這三年來,巴王超過有意無意,總能聽到下人們私下裏討論他的母親。
“鄉下來的野女人,孩子還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領過來,就真以為成了我們少爺?”
“就是,就是,也就我們老爺善良,照我看,當初就不該收留他們,那來的滾回哪去才是。”
想到這些,巴王超過將手裏的翻個個,讓另一麵可以烤火。
“哎,”歎氣一聲,巴王超過嘀咕,“什麼狗屁的巴王,有膽子生,沒能力養的懦夫。”
巴王超過自從來了之後,也就見過巴王一麵,那是個嘴上留著八字胡的老男人,看著就讓人不太舒服。
而他自己的母親,那可是村子裏數一數二的村花,十裏八鄉都找不出對手的人物。
如果不是母親堅持要來,我才不會來這遭罪。
雖然在火前,巴王超過卻感覺不到暖意,越想的多,心裏越冷。
憋屈、煩悶、壓抑、迷茫,還有仇恨。
是的,仇恨。
他母親不光人長得漂亮,直到去年去世,也就才三十來歲。
本來好好的一個人,她在的話,起碼巴王超過不至於今天這樣憋悶。
但毫無征兆,突然間就不行了。
從發現不對到人死,合計也就不到三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