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傅夫人舉辦了賞花宴,聽說全京城的貴女都會來呢。”一個丫頭提著飯菜跨進門來,臉上笑意盈盈的。
屋子中,一女子正恍若未聞地看著手中的書,她身著一襲杏色絹紗裙,頭上綰了一個鬆散的發髻,發髻上插了一根白玉簪子,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卻容色極佳,嬌美無比。
那丫頭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飯菜,上前輕輕抽走女子手中的書:“姑娘,您之前老是稱病就算了,聽說這次賞花宴是為了給傅公子選未來的夫人呢,這次您可不能再推脫說生病不出門了。”
“梔子,傅公子選夫人與我何幹呢。”
“姑娘,當初公子把您送到傅府時怎麼說的您忘了嗎?”
女子聞言垂下了眼眸,心中彌漫著愁思,忘記,怎麼可能忘記呢。哥哥走的那天漫天大雪,他拉著自己的手滿是不舍:“琬兒,哥哥此去,不知何時回來。景和答應過我,我回來之前他會護著你,若我回不來了,他會娶你為妻。”
“琬兒,凡事多為自己謀劃些,不要去和那對母子硬碰硬,若哥哥能掙回軍功,定會替阿娘和瑞兒報仇的,你隻需看顧好自己,在京中等哥哥回來。”那天的雪好大好大,糊了自己的眼睛。
父親不忠不正,娶了阿娘的第二年,思及阿娘沒有子嗣,便在外麵養了外室,待那外室有孕產子,又逼著阿娘接回那外室抬為姨娘,並允許她親自撫養庶長子。
四年前,嬈姨娘害死了阿娘,父親不徹查背後的齷蹉,反而以府中不得無主母主持為由,將嬈姨娘抬為繼室,而後又立嬈姨娘之子為世子。
好景不長,父親突然重病,撒手人寰。嬈姨娘之子繼承了侯府,嬈姨娘趁著哥哥不在將她和弟弟璃瑞賣給了人牙子。待哥哥趕來之時,隻救出了被人牙子打的奄奄一息的她,弟弟璃瑞卻早已被賣到不知道的地方。
思及這裏,一行清淚順著白皙的臉頰緩緩流下。
梔子見了瞬間慌了,趕緊拿了手帕為她拭淚:“姑娘,梔子不是故意說話惹姑娘傷心的,隻是公子一走就是三年,這三年來杳無音信,姑娘也該早早為自己打算,若傅公子娶妻了,咱們在這府中以何種身份自處呢,再說了,姑娘整日悶在屋子裏,會悶壞的,權當出去散散心好嗎?”
她輕輕推開梔子的手,道:“哥哥說了讓我在京中等哥哥回來,哥哥就一定會回來,瑞兒還沒有找到,我如何為自己打算。”
梔子默了默,臉上添了笑容開口道:“姑娘晨起不是說要喝梔子花茶嗎,咱們去收集些梔子花可好,奴婢給姑娘炒茶喝。”
“好,但是我可不去花園湊熱鬧。”
“姑娘放心吧,北苑偏遠無人去,那兒的梔子花開的可好了,往年奴婢都是在那兒采的。”說著,便攙著周琬琰站了起來。
北苑小園內——
正是春日裏陽光正好的日子,太陽暖洋洋的,溫柔地灑在人身上,花朵們也格外精神,一朵盛一朵的嬌美。
“公子,咱們還是回去吧,賞花宴可是夫人特地為了您舉辦的,再不回去,夫人會生氣的。”
“待我躲幾刻鍾清淨吧,前麵太鬧了,吵的我頭疼。”說著,獨自向前走去。
那小廝嘟嘟囔囔地跟上前。
忽地,眼前出現一名女子,身旁還跟了個丫頭,女子身穿一襲杏色絹紗裙,頭上挽起一個簡單的髻,髻上一根素淨的白玉簪子,一身簡單的打扮卻襯得身形曼妙,那裙子的顏色與女子臉上清美的笑容相得益彰。
傅景和一時看迷了眼,世間竟也有這般女子。
周琬琰回過頭來,隻見一身著月白色錦衣的公子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主仆,便朝著他福了福身。
傅景和回禮道:“姑娘,采梔子花可是簪花用。”
“梔子花清香,炒茶用。”
“姑娘若是喜歡,在下可派人采摘後送至姑娘院中。”
“多謝公子好意,隻是今日已采摘許多,不勞煩公子了。”說罷福了福身,帶著丫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