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源，這麼早，快進來，外麵冷。”
時母見辛源手上提得滿滿的，忍不住嗔怪道：
“你這孩子，來就來嘛提東西幹什麼，把阿姨當外人了。”
辛源聞言笑道：“一點小東西而已，希望到時候外婆不嫌棄。”
畢竟是以男朋友的身份第一次見外婆，禮數什麼的還是得到位。
時母也懂，就不過多說。
他在客廳沙發上剛坐沒多久，就見大小姐穿著拖鞋和睡衣走出房間，四目相對，被大小姐的起床氣波及。
冤枉，他真的冤枉。
八點半，幾人準時出發。
時父開著車，時母在副駕駛，時妡雨和辛源坐在後座挨一起。
起的太早導致她昏昏欲睡，靠在辛源身上一動不動，也懶得出聲。
老家在另外一個城市，車程大概兩個小時左右。
時母從後視鏡看一眼擁在一塊的兩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老家是農村自建房，平時隻有外婆一個人在住，時母三番兩次提出要把她接進城裏，她都不同意。
每次都搖搖頭，眼神望向自家菜地，蒼老的臉上滄桑又不舍：“這裏的空氣好。”
他們一行人進門時，外婆正坐在門口的躺椅上曬太陽。
“媽，我們回來啦。”
時母走到圍欄門口，衝裏麵喊道。
此聲一出，外婆雙手撐著椅背起身，有些渾濁的眼珠朝門口一望，立刻高興得合不攏嘴。
“哎喲，我的小乖來啦？快進來快進來！”
一行人進了門，時妡雨和辛源乖巧地喊外婆，時父和時母拉著老婆子噓寒問暖。
“媽，外麵這麼冷你怎麼坐在院子裏，去屋裏坐著唄。”
時父上手極為懂事地一頭鑽進廚房，推上衣袖，輕車熟路地忙活起來。
時外婆牽著時妡雨的手坐在沙發上，慈祥地仔細端詳她的小臉蛋。
“我們的妡雨寶貝真好看，學習辛不辛苦啊？課業重不重啊？”
時妡雨笑容甜甜的，搖搖頭道：“不辛苦，大學比高中輕鬆一些了。”
“好，好。”
外婆笑得皺紋都疊起來了，花白的發絲綰在腦後，整個人神采奕奕。
婆孫倆聊了幾句後，時妡雨見外婆朝不遠處忙碌的辛源看一眼，會心一笑，說道：
“咱們妡雨長大咯，都交男朋友了。”
聞言，時妡雨小臉微紅，不自覺望一眼廚房門口露出來男人高大的身影，毫不隱瞞地點點頭。
頓時，外婆笑意更深，她似是回憶地說：“小源以前倒是經常來的時候啊，小小地一個，偏生皮膚白，眼睛又大，好看得很。”
思及此，她又想起早些年辛源在她耳邊脆生生地叫外婆時的嗓音，和極為白嫩的皮膚。
時妡雨乖巧地趴在外婆的腿上，聽她絮絮叨叨以前的事兒。
同樣的一些故事，這些年翻來覆去講，說書人和聽曲人都不曾膩。
窗外，清透的陽光照在碧綠的菜畦。
屋內，笑鬧聲、說書聲混雜，鐵鍋的白色蒸汽撲麵，差點燙著辛源，爐灶旁的時父時母笑作一處。
寧靜又美好的時光永遠存在於過去，活躍在記憶裏，其實隻是人們為看似愜意的瞬間加了層濾鏡，調成了慢速播放。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