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你先平身。”瑞天卓心思離不開葉舟,也不去理會朝臣們,而是朝向葉舟穩住心神說道:“孤手中圖冊,並無你的姓名,也無人舉發你,為何當眾自首?”
“殿下,您手中圖冊中以嬋國密語繪製,雖然您智力超絕能夠破解,但一些高階間客和統領姓名用了更高深的密碼所載,請賜筆墨,臣妾可以為您圈出。”
瑞天卓聽了,向啞伯點了點頭,啞伯便帶著幾個宮人迅速地備出了桌幾筆墨,並將圖冊從太子手中接過,攤在桌上。
朝臣們已不好再做阻攔,隻得屏住呼吸仰麵望著,這位纖細輕盈的太子妃,卻帶來了巨石般的沉重。
葉舟輕步上前,挽起袖口,露出兩隻如雪皓腕,左手拾起圖冊,右手輕輕提起的卻不是毛筆,而是墨碟。隻見她將墨水緩緩澆在圖冊側麵,墨汁瞬間就流入了冊中每一頁。
葉舟的這一輕鬆舉動卻瞬間引起朝堂巨浪,啞伯驚訝得嘶啞道:“這……您這……”,朝臣們也紛紛錯愕嘩然,禁軍們似乎覺得該上前阻止又未得太子命令,眾人最終都齊齊望向太子。
瑞天卓卻依舊鎮定,隻是臉色陰沉道:“葉舟,你這是做什麼?孤已看過圖冊,就算你毀了也無濟於事。”
葉舟又將圖冊按在桌上靜置了片刻,以使墨汁浸得完全,然後便又輕步回到原位,飄飄然跪拜於地。
“殿下,嬋國諜線均靠此圖冊維係,現圖冊中已再無一人,臣妾作為間客統領,當堂認罪,再無其他佐證,也不必勞煩大理寺了。”
瑞天卓眉心卷起,問道:
“葉舟,你從不涉朝政,如何能統領嬋國諜線,你可知這是何等大罪,怎能擅領?”
“按瑞國律法,此乃叛國之罪,當處死。”葉舟淡然陳述著。“臣妾願領罪。但,亦有所求。”
葉舟頓了頓,沉著道:“一求殿下不再追究其他嬋國間客,二求殿下不再向嬋國朝堂追責。”
瑞天卓聽後不語,麵色沉如蒼石。
栗宗卻第一時間站出來拱手奏道:“殿下,太子妃此為大義之舉,兩國剛剛止戰,百姓才得安定,不可再起爭端。”
“太子妃大義。”在他身後又有幾名朝臣追著附和道。
陳榕見此事似乎有就此啞了火的意思,哪肯善罷甘休,便也拱手上前奏道:“殿下,太子妃自陳有為間之罪,又當朝毀證,這皆為瑞國律法不容,此罪不可不定,此事不可不查啊!”
大理寺幾位陳氏官員也紛紛上前搬出律法條文,無一不是要將葉舟的叛國之罪釘在板上的。
栗宗有心為太子妃求情,又覺得若她不定罪處死,怎能不再追究他人,因此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其他幾位與他處境相似的朝臣,見他閉了口也不好再言。
“你們不用說了!”瑞天卓大喝一聲止住大理寺官員的陳詞濫調,“瑞國律法孤比你們清楚!”
天卓又看向葉舟,冷冷說道:“葉舟,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雖是嬋國人,卻已為瑞國太子妃,所涉叛國,死罪難逃,但念你自首,不處極刑。賜禦酒一壺,你自行了斷吧。至於你說的條件,孤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