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怎麼樣了,太醫來了沒有?”
瑞天卓昨晚來找葉舟,聽說她不舒服已早早睡下,今日下了早朝便急急趕回東宮詢問。
小艾守在葉舟房門口,見太子焦心詢問,跪地怯怯地說道:“回,回太子,太子妃不讓請太醫,說隻是……女兒家的不舒服而已,讓您不必擔心。”
瑞天卓見小艾吞吞吐吐,隻當她是從上次清寧殿挨打後便怕了自己,也未計較,推門進了葉舟房中。
葉舟正倚在床頭,凝著窗外,柳樹在宮牆上投射著搖曳的影子,正如一隻隻想走又走不了的船,隻能係在岸邊隨浪浮沉。
想到當初一起來瑞國的幾位姐妹,如今隻有自己還困在這宮裏,葉舟更是悲從中來,一行清淚落下,竟未發覺天卓已進了屋,正癡癡望著她。
見葉舟落淚,天卓幾步來到近前:
“葉舟,你還好嗎?究竟是哪裏不舒服了?我這就傳太醫!”
“別,不要!”葉舟阻止道,又趕緊拭去淚淺笑著:“我自己就是醫者,還不清楚嗎,隻是這幾日氣血不足,心緒不寧而已,真的沒什麼事,太醫來看反倒會令我不適。”
天卓握起葉舟的手,直覺冰冷異常,又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唇色暗淡無光,心中絲絲拉拉地疼著。
“可有用藥?”
“當然,我自己配了藥,放心。”
“好端端的怎會突然如此。”天卓將葉舟的手摁在胸口捂著,眉峰緊鎖,“你不肯請太醫,那我叫天意司過來看看可好?”
葉舟聽了有些驚訝,又笑了笑道:“怎麼?還擔心我染了邪祟?醫者可不信這些。”
天卓輕輕搖了搖頭,“也不是,隻是今天正好傳了天意司過來,想著讓他們來看看你這裏是否氣流和順,幹濕相宜,方能早日把身體養好。”
葉舟早聞瑞國天意司的本事,卜測吉日、堪輿地理、氣象觀天,祖傳自古國國師,因此當時四位嫦官配給哪位皇子皆由天意司安排,兩國皆無人異議。
“為何要傳天意司過來?可是宮中要有什麼祭祀?”
“沒有什麼。”天卓眼神落寞,淡然道:“我想在淩霄峰下立一座無字碑而已。”
葉舟恍然,天卓是要祭奠母親,但桓佩畢竟是嬋國間諜,又在渾沌山隱身至終,很難大白於天下。
葉舟沉默了片刻後自責道:
“我應該替你想著的,如今還病著,也無法幫你。”葉舟頓了頓,又道:“天卓,你確實應該考慮一下,娶位側妃才好,上次的那幾個人選,你可有抉擇?”
葉舟也是忍痛問出這句話來,可想到自己落了與天卓的孩子,愧對於他,以後又要離開,還是應該為他長久打算。
“你,你怎麼又說這樣的話!”天卓聽了這一句怒火頓燃,騰地起了身,但看葉舟此時虛弱,又實在心疼不好發作,隻得淡淡說道:“你好好休養身體,晚些我再來看你。”
說罷天卓便轉身出了房門,見小艾還跪在門口瑟瑟發抖,似乎還是對自己心有餘悸,但此時心中還在被葉舟亂著,也不想對小艾安撫了,便疾步向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