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主簿栗宗本是瑞帝最為親近的朝臣,但多年宦海沉浮,早已不再以忠君為先,而是最懂“識時務”三個字,此前看風向不穩先聯係了佳境王,今日又見太子得勢,必然還要向這一麵用用心。
因此今日借著進宮的機會,栗宗先約了他一手提拔的肖漢,在宮牆隱蔽處相見。
“肖漢,為何禁軍會支持太子?今天你必得跟我說清個來龍去脈!”
肖漢自然不能暴露是栗宗的夫人言荔傳信,他知道栗宗早晚要問自己,因此已提前做了準備。
“大人,下官還是侍衛時,曾無意間護過塘王一次,塘王一直感念舊情,得封太子之前便召我前去,希望我在冊封大典上助他一臂之力,這時我才得知太子並非智力不全,而是一直隱忍,且與皇後根本不是一心。
而皇後失勢,戶部一係受損,對您自然也是有利的,下官才決定相助太子。今日就算您不約我,我也早寫好了信要傳遞給您,隻是一直不得機會。”
說罷肖漢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栗宗。栗宗抽出信來,見上麵寫的確是肖漢剛剛說的那些,看來他真是早有告知自己的打算,心裏寬慰了不少,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那太子背後到底是不是皇上?”
“這……太子從未透露,恕下官確實不知。”肖漢隻能實言,但想了想又補充道:“與太子接觸下來,深感他禮賢下士,智慧超絕,確為明主,且現在大勢已定,大人也要盡快擇枝而棲為妙。”
有了肖漢的鋪墊,又見了午時辰陽宮門前的場麵,栗宗更加篤定了,此時必立即投靠太子,才是日後久居高位的保障,因此便向東宮趕來。
“稟太子殿下,平洲郡平判一事已經辦妥,官兵一到,流民自然就散去了一半,又宣讀了青禾法案的展期和減免政策,剩下的流民便也交了武器,放了太守,紛紛跪地痛哭悔過,感念皇恩浩蕩。”
瑞天卓聽了嘴角微微上揚,前麵應是差不多,後麵這一句實在是假得可笑了,但也不想與栗宗理會,隻說道:“兵部是定國安邦的神器,栗主簿治下一向運籌有度,辛苦了。”
栗宗聽了十分受用,近前一步道:“太子殿下,您剛剛冊封便幾步解決了國中亂事,確有雄主之像,但老臣耿直,為國為君,都有些交心的話不得不向您奏報。”
瑞天卓笑了笑,客氣言道:“栗大人,既然是交心的話又何談奏報,您指教便是。”
栗宗湊近了些,低聲道:
“殿下,您如今雖貴為太子,但畢竟您多年不在權位,這宮中局麵瞬息萬變,咱們聖上當年,如何以三皇子的身份得了這天下,想必您也有所耳聞吧。”
瑞天卓自然是聽母親講過的:瑞帝當年雖是三皇子,但資質遠在兩位皇兄之上,無奈先帝傳統守舊,隻想傳位嫡長子以保世族平衡。而瑞帝定下計謀,重金賄賂齊金兩國權臣,一讓他們勾結二皇子相助其篡位,二讓他們勸說大皇子刺殺自己未遂,再由栗宗等瑞國朝臣一一查明真相,公之於眾,將這兩位皇兄徹底趕出了儲位之爭,紛紛鬱鬱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