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天朗駕著馬車向集市中心駛去,直到一家名為“和靜園”的茶樓前才停下。
“哎喲,是王爺大駕光臨!快樓上請!”茶樓掌櫃見是瑞天朗來了,滿臉堆笑,將他迎到樓上。
瑞天朗與集市中許多商家皆頗為熟絡,也從不讓他們施大禮,大家也都了解他的爽快人品,以江湖豪俠相待,敬畏裏更多了幾分真心。
瑞天朗上了二樓,要了間臨街的包房,坐到窗邊的榻上,高聲道:
“老板,來一壺碧螺春,再來些點心。”又向門口自己的馬車指著說道:“另外,麻煩您差人,去車上幫我從車廂裏提一箱子書拿上來,今天可能要多叨擾一會兒了,有些兵法書籍要看。”
天朗一邊說著,一邊假作無意地向街上看去,正看到那輛一直跟著自己的馬車,停在了對側的酒館門前,車窗處微微挑著簾,似有人探了半個頭出來,卻又遮住臉不讓人見到麵容。
茶樓掌櫃聽了吩咐,趕緊依令從車廂裏抬了一箱書上來。過了一會兒又端來了茶和店裏招牌的榛子酥餅。
瑞天朗一邊低頭開箱理書,一邊對掌櫃的說道:“這春寒料峭也是真涼啊,還請您關上窗戶吧。”
“好嘞!”掌櫃說著就來到窗邊,將那扇花格精美,窗紗透綠的窗戶,由外到裏合上了。
見他已合緊了窗子,瑞天朗又說道:“我突然想到車廂裏正好還有套衣服,想拿來披著,也勞煩您幫我拿上來吧。”
茶樓掌櫃聽了又趕緊跑下樓去取了衣服上來,瑞天朗笑著道:“有勞了老板,我今夜要借貴寶地多讀些書,這些吃喝也足夠了,我不叫,您就不用再上來了,多謝多謝。”
“王爺您客氣,都是小的應該做的。”掌櫃的說完,又殷勤地為他桌上多點了盞燈。
今日的寰宇山集市似乎格外熱鬧,和靜園因是個清淨品茶之所,素來人流不多,但今日茶樓掌櫃也一直在迎來送往,未曾停歇,不過也始終隻以一樓迎客為限,把二樓整個留給佳境王,以免他讀書受擾。
和靜園對麵的酒樓恰逢飯點,來客更是絡繹不絕,人聲鼎沸,不時傳到和靜園這邊,掌櫃的都要下意識的抬頭看看二樓包房是否受擾。隻見樓上瑞天朗的身影,隨著天色漸漸黑透,清晰地映上了包間的綠色窗紗。
不覺間亥時已至,維持集市秩序的當值親兵已敲了報時鑼鼓,街上行人從稀稀疏疏到幾乎斷絕似乎也就一瞬間的事兒,少有的幾個店鋪還掌著招牌前的燈籠,和靜園茶樓就是其中之一。
茶樓掌櫃已經清退了所有夥計,獨自在門口做最後的灑掃,幾次抬頭向樓上望去,見瑞天朗的包房依然亮著,他讀書的身影也依然影影綽綽地透在窗上。
掌櫃的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心裏想著:就算佳境王在你這裏讀一夜書,也是你的福分,絕不好去催人家。
但又過了約一個時辰,連對麵夜夜笙歌的酒樓都已經清客了,和靜園的掌櫃也決定先把門前的燈熄了,再把門板合上,自己在一樓桌板上對付一宿,守著佳境王夜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