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上淩霄峰,葉舟拒絕瑞天卓再背自己。
“又不是上次我滿身傷痕,任你擺布,登個山而已,哪至於要你背。”
“也好,隻是有幾處路徑實在狹窄難行,你要緊緊牽住我。”天卓抓起了葉舟的手,二人向峰頂攀去。
本是天卓在前麵拉著葉舟,但即將走到最狹窄陡峭之處時,天卓回頭說:“此處你先上去,我在後麵托著你才能安心。”
葉舟點了點頭,瑞天卓便側過身讓她上前。
但葉舟走到他身前,卻不動了,而是突然將手環抱在天卓腰間,側著臉靠在他的胸膛。
天卓懵住了一瞬間後,才頓覺臉熱,也立即緊緊將葉舟抱住,輕聲問道:“怎麼了?”
“每次去見真人回來,我都會擔心,你又要讓我離開。”葉舟輕輕說著,心裏卻是積累已久的沉重。
“葉舟,我沒有想到,你智慧無雙,也會如此患得患失。”想到葉舟都是因為對自己有情,天卓感到既幸福又心痛,“都是我不好,害你傷心,又害你這麼沉重。我絕不會再推開你了,你信我,好麼?”
說罷,天卓捧起葉舟的臉,輕輕吻上她的唇。
二人進入慈啟真人的破廟時,發現桓佩已經端坐在榻上,前麵的桌幾上,一幅臘梅圖平鋪開來。
“坐吧,今天要說的話,會有點長。”桓佩今日聲若洪鍾,似乎精神極佳。
“天卓,你總問我,時機何時能到?以我對皇後的了解,應該不出此夏,隻是,即便已如此可期,我還是無法親見了。”
“母親……”天卓想過問桓佩是不是身體不適,但桓佩抬起手阻止了他,又將手摁在桌上的臘梅圖上,一邊撫摸圖案一邊繼續說道:
“熒光已落,佩何獨灼?
我與裘瑩搭檔一生,現在也要去與她為伴了,她助我雷火之夜逃出生天,又一心助我複仇,無非是為禪國計,期冀於我的狠絕詭計才能徹底擾亂瑞國。
而嬋國國君既然同意了我要助天卓登基,令瑞國主少國疑之策,裘瑩這個寵妃和瑞天賦這個皇子便成為了障礙,裘瑩為國願作棄子,唯獨求我要保瑞天賦平安無事。
我利用瑞天成被刺一事暴露了裘瑩在京中的一條情報諜線,但也讓皇後的調查止步於此,隻是皇後最知瑞帝多疑,不會白白浪費這條線索。如果我沒猜錯,瑞帝應是賜死裘瑩,而又做伉儷情深之態。”
葉舟靜靜地聆聽著,她驚歎於這京中大事,看似毫無關聯,實則卻全由渾沌山中一個病危的弱婦操縱,從高高在上的皇上,到身臨絕地的刺客,都逃不過這弱婦翻雲覆雨之手。
“我已上書嬋國國君,我生前之功,不可留身後之名,我與裘二人合一,所有封賞皆隻能落在裘瑩和親止戰之功,最終由瑞天賦襲承,想來應能保住他後半生榮華太平。
當然,瑞天賦有了間諜母妃,也不可能還在儲君人選之列;瑞天成已了無生意更何談繼位;現在隻剩瑞天朗,他是我必須留下的,皇後自會想辦法節製他,可若沒有了他,皇後也不會那麼珍惜天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