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卓,你還好麼?”葉舟輕輕敲著瑞天卓的房門,見一直未開,便示意啞伯推門進入。
隻見瑞天卓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麵色如霜,身體似乎微微顫抖著。葉舟趕緊搭脈,脈多浮緊,應是寒邪入侵,脈型端直,應是心火旺盛。
“怎……怎麼樣啊王妃?”啞伯焦急地詢問。
“沒有大礙,隻是染了山中風寒,我給你寫個方子,如果山中帶的藥足夠就煎一副,若不夠明天再去買也來得及。”葉舟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紙筆,寫了起來。
“啊?……這……老奴這就下山去買吧,萬一今晚嚴重了呢!”啞伯還是焦心似火。
葉舟未做應答,又去探了探天卓的額頭,對他溫柔說道,“天卓,你微微張開口,我要看看你的舌苔。”
見天卓均能配合,便回頭對啞伯說:“不必了啞伯,今晚我有更好的辦法,不用藥也能令其好轉。你先去歇著吧,有事我再搖鈴喚你。”
啞伯見葉舟如此肯定,雖有不安,但也隻得退出房去。
葉舟心中已有自己的打算,那便是趁天卓病著,或許意誌不定,能問出淩霄峰上究竟是誰,又或許……
葉舟想到宮中沐浴時他誤闖入時的反應,以及他時常不經意流露出的睿智通透,都讓葉舟感到,或許還有一個真正的瑞天卓,隱藏在這孩童麵具之下。
“天卓,你現在起得來嗎?”葉舟輕輕攬起天卓的肩膀,“我要帶你去溫泉,那裏浸泡,能驅走你的寒氣,我在那裏為你施針灸,便可事半功倍。”
天卓本就隻是感覺渾身發冷無力,但不至於起不了身,便點點頭,在葉舟的攙扶下,緩緩步入棧道,走到了坡下的溫泉。
霧氣繚繞,泉眼無聲,唯有溫氣凝成的露水在葉片上滾落,滴答滴答……
葉舟將天卓上衣褪去,又要去褪他的下褲,順勢去看天卓的反應,但見天卓仍然隻是一副無力的病狀,並無羞澀抗拒之意。
葉舟自己反倒紅了臉,“你……就這樣下到溫泉裏去吧,一會我再取幹衣褲過來。”
天卓聽話的步入溫泉,整個人除了肩膀和上臂都能泡進池裏,果然寒意立刻褪去不少。
葉舟又回房取了衣物、布巾和藥箱過來,攬裙跪坐池邊,在天卓後頸處的大椎穴上施了幾針,見天卓額頭已微微起汗,便知風寒正在消退了。
“葉舟姐姐,我感覺好多了。”天卓之前乏力得睜不開眼,冷得嘴唇發抖說不清話,但現在感覺種種難受都在褪去。
“哎,別動哦,我的針還沒到拔的時候呢,話也不許說。”葉舟從天卓身後探過頭來,見他表情緩和了不少,自己便也有了笑意,說的是嚴格的話,語氣卻是輕鬆的。
就在此時,葉舟看到了天卓這一側的手臂上似有不對,燈光昏暗,她便又提了燈籠過來仔細查看,天卓的左側上臂上竟有數道刀痕傷疤,雖然都不是新傷,但也絕不是幾處意外的擦傷。
這可不是一個稚嫩皇子應有的傷痕,但也不是戰場上那種胡亂拚砍所致,而是細致的、固定武器的傷害,傷口規則得令人不寒而栗。
葉舟先起了天卓後頸的針,然後輕輕摁住他的肩膀,嚴肅地說道:“我的治療還沒有結束,你還是不可以動,但可以說話,我會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