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炎熱,知了聲響徹城裏鄉下,就在瑞國都城外,鄉下進城必經的橋頭,一位說書人的聲音蓋過了蟬鳴:
“話說青龍國王誕下4位龍子,個個身懷絕技,不愧人中之龍。
龍一子文武雙全,學通古今,自幼輔佐君王政事,堪稱社稷之才。”
此時說書人正講到青龍王子,人們紛紛閉了口趕緊洗耳聽去。
“龍二子行走江湖,武功蓋世,鋤強扶弱。別國紛爭內戰之時,他以一人之力引領千萬難民走出戰亂,四國上到王室貴族,下到乞丐流民,均敬他為當世英豪。
龍三子更是難得一見的風流人物,一支筆堪當天下七分才,一曲笛吹蕩千江春水,吹亂萬裏芳心。據說天下女子,上到八十下到十八,見其一麵必為之傾倒,輕則迷離恍惚幾日,重則終生情癡”
“隻這龍四子嘛……真是上蒼開了一個大玩笑啊,可歎可惋”
說到這兒,說書人故作停頓,勾的路人紛紛又上前一步,湧得橋下一時塞住了,一位衣著利落的白發老者牽著馬本來隻想趕緊走過,此時也不由得看向說書人。
“龍四子本非凡種,其母為仙家下嫁,生子後便化雨成風,以己肉身祭天,消去龍國三年大旱。
龍四子自幼天賦異稟,三歲識千字閱百文,所見過目不忘,至十一歲已經攬遍天下著作,無論官家經史子集還是民間工藝醫理,文學武功瑣事百科,隨讀隨記,時問時答,分毫不差,真乃神人!
可就在十一歲仲夏某夜,天雷滾滾直攝龍宮,龍四子居所雷火頓起,雖人被救了出來,但自此再無長進,雖有滿腹詩書,隻能背誦不解其意,年過十八仍是少年心智。”
聽書的人群從之前的紛紛擾擾變成了鴉雀無聲,說書人盡情演繹著,他知道,這一段一向愛聽者眾,他講得雖然離奇了不少,但也確實跟現在瑞國皇室中四位皇子一一對應,尤其這四王子傳說中的仙家身世和先揚後抑的天資更是令人唏噓。
“據說這一切都是天帝所為,看這少年實在超凡,不免泄露天機,便來取其肉身性命,奈何其母已歸天庭,修為偌大,幾番阻攔,最終才死裏逃生,卻落得如此境地,真真是天妒英才啊!”
真是越說越離譜,白發老者心中暗道。他眉頭緊鎖,隻想盡快離開,可這人群此時越聚越多,他牽著馬左右不得路走,一時汗如滾珠。
“列位可知,青龍國與朱雀國聯姻在即,這四位龍子即將同時大婚。這四位青龍王子若與那朱雀公主大婚,自是門當戶對,可偏偏,這朱雀國嫁過來的既非王家公主,亦非貴族小姐,隻是民間女子,而青龍國君不僅答應了,還喜不自勝,您可知為何啊?”
三代之前瑞國獨霸中原,但瑞文王死後三家外姓王相繼獨立,與瑞國形成四足鼎立各占一方。近代以來西方齊國和北方金國相繼因無嫡傳後人,由內部分裂開始一點點衰落,終被東方瑞國和南方嬋國吞噬瓜分。本以為瑞嬋兩國也要爭個天下一主,沒想到瑞國卻率先提議聯姻。
“是啊,聽說嬋國這回嫁過來的隻是幾個民間女子,但……可都出自瓊宮。”一聽到瓊宮二字,幾個男人都立刻來了精神。
“寧舍王侯將,但求瓊宮女,我就知道得從瓊宮選女子過來!”
“聽說這次來的還是瓊宮選拔出來的四位花冠。”
“我呸,勾欄裏才叫花冠,人家選出的叫嫦官,如果不是嫁人,留在嬋國女帝身邊都是禦史、高官!”
橋下說書人嘬了一口涼茶後頓覺嗓中清爽,馬上要講到他最愛說大家也最愛聽的嬋國瓊宮部分了,必須打起十分精神。
“列位可知,這朱雀國的女子最擅長什麼?朱雀國毗鄰奇山異水,國內地下水直通大地之母,自幼飲此水的女子,不止貌美異常,且極易生養,生出來的孩子無論男女,都跟陶瓷娃娃一樣有一副好樣貌,更像小牛犢子似的有一副好身體。您說說這樣的女子,誰不想娶回家去?”
這話有些倒是不假,連年戰亂十室九空,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皇家貴族,增添人丁都是最迫切的需求。
瑞國之所以發起此次聯姻,正因為不想再步齊金兩國的後塵,瑞國四位皇子,均已成年,但都膝下無子,成為帝後二人心頭大患。
而嬋國,以女主當政,嬋國的女子不僅貌美,且均好生養,所以年年入贅國中的男子不斷增加,生養的子民就更是代代增多,本無什麼軍事實力的嬋國,就這樣在齊國金國衰落後自然增長了許多人口。
“這位客官您也問了,即便你朱雀女子個個都是天仙,朱雀國真就選了幾個民間女子嫁給龍國皇室麼?”說書人又喝了一大口涼茶,臉上泛起一絲興奮的紅潤。
“話說這朱雀國中有一座仙島,島上隻住仙官與仙鳥,仙鳥都是雄的,個個美麗異常,仙官都是女子,人人傾國傾城。朱雀女子8歲起可以參選仙官,但每年也隻有百分之一的考生能夠上島學習。
每隔三年島上的成年仙官都有一番仙術比試,勝者便可封侯列相。這次龍國求取的王子妃們,便是從這些決勝的仙子中們再加遴選拔得頭籌的四位,是強中之強,仙上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