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曲(1 / 2)

年輕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但絕對不是最好的。

林曉雲曾說過這麼一句話,隻可惜,她再也看不見最好的自己。她的生命永遠定格在十六歲的那一天,當劉子聞趕到的時候,看見的隻是蓋著白布的屍體,還有如同玫瑰一般綻放的血漬。

她的父親悲痛欲絕,跪在地上淚流滿麵,當他看見劉子聞的時候,還是衝到了劉子聞的麵前,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劉子聞隻是站在那裏,並沒有閃躲的意思。

那個男人還是緩緩放下了手,他們認識已經三年,要不是劉子聞,說不定會發生更加可怕的事情。劉子聞並沒有錯,理性還是占據了男人的大腦,眼睛裏也滿是歉意。在那無邊的黑夜之中,他一個人走向了街道的盡頭,那背影一瘸一拐的,總讓劉子聞難以忘記。

一周之後,劉子聞如期參加了林曉雲的葬禮,當人群慢慢的散盡,那個男人卻仍然站在那裏,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他的肩上。劉子聞走到他的麵前,單膝跪地,然後就低下頭,似乎是在請求他的原諒。

“我答應過她,會照顧她的家人,我一定會兌現的。”劉子聞一字一句的說著,語氣無比的堅定,說完之後,他站起身將雨傘撐在男人的頭頂。男人的眼神空洞,無神的站在那裏,很久都沒有說話。

“記得你今天說的,這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男人推開劉子聞的手,獨自朝著路邊的私家車走去。劉子聞趕緊跟了上去,再次將傘擋在他的頭頂。

劉子聞看著男人上車,發動汽車,正當劉子聞失魂落魄的準備轉身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了男人熟悉的聲音,沙啞的讓人想要哭泣。

“快點上車,我送你回去!”劉子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聽他的,但當他上車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好受了一些,空調的暖氣讓他昏昏欲睡,雨水打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汽車啟動,沿著林蔭大道一直駛到盡頭,在路口右轉。

站在自家的門口,劉子聞看著那輛車駛進了雨水之中,他的視線慢慢的模糊,耳邊傳來了熟悉的鋼琴曲,劉子聞感受著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讓他覺得冰冷。母親從房間裏出來,將外套披在了劉子聞的肩上。

“進來吧!”她隻說了這麼三個字,便拉著劉子聞走進客廳,坐在那舒適的客廳裏,聽著肖邦的鋼琴曲,眼前的一切和剛才發生的事情,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今天我不餓,就不吃晚飯了。”劉子聞隻說了這麼一句話,便起身朝著臥室走去,留下母親失落的站在那裏。

母親是個溫和的女人,平日裏話不多,喜歡和藝術有關的一切事物。有時候,她會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著外麵的街景,好像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劉子聞總是喜歡和她在一起,但今天卻是一個例外。

任何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但就在當天晚些時候,從門口還是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劉子聞轉過頭的時候,發覺母親正倚在門口,手裏還拿著一杯熱牛奶,看見劉子聞恍惚的樣子,她走到了劉子聞的身邊。

“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劉子聞平日裏並不是這樣的,隻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變的沉默。

“我隻是想知道,人生的意義是什麼。”當劉子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連母親也被嚇了一跳,這並不像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說出來的話。

“我也不知道。但總有什麼可以讓你放棄,也有些東西可以讓你堅持下去。”母親將牛奶放在了他的麵前,轉過頭,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對於劉子聞來說,那是一個不眠之夜,第二天清晨的時候,他差一點忘記,那是暑假的第一天。他將桌上的書本堆成一堆,裝進了事先準備好的袋子裏,全部丟到了門口。剛過早上八點,家裏空蕩蕩的,父母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已經離開。

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