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昶,永日之盛,耀陽之光,既如是在暗,仍如以光明辟夜,這便是媒體上對這位作者的讚歎,可惜光有晦明兮,人有悲歡和,俞昶封筆了,無限期的封筆了,隨後便是搬入了深山之中,仿佛是從人間失去了消息,我以我筆書苦難,我以我筆繪人間,我以我眼見地獄,我以我行贈光明。
俞昶是聰明人,聰明到他隻是友人的友人,友人卻不是他的友人,無人看出了他的狀態的不對,無人在他將墜入懸崖的一刻將他拉了起來,掙紮與沉淪下,這永日,真入了夜色,這光,就此暗淡無明,俞昶眼前,是災難,是戰爭,是大地的滿目瘡痍,他相信世界的美好,他亦是知道光明所在,可那光明所現,總如蜉蝣一瞬,那光明與暗,卻是交織相依,此消而彼漲,以似入輪回,亦如一個難解的環,俞昶清楚自己病了,便是放下了筆,藏入了深山中,可是靜思,彌補不了,他未見之惡,彌補不了,他生來多無憂,未明人間苦,這是階級的差異,非他所聽,非他價聞,非他靜思,即可所明。
俞昶長暢了一口氣,他有些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不該因為一時衝動,去動那杆筆,可惜,後悔無用,他隻得閉眼,再思他法,但在這一瞬間,他仿佛被什麼東西束縛住,隨之整個人便是來到了一個房間之內,那房間如同一間巨大的裁決廳,四方高台聳立,上方則似是像征權力一般的王座,而在此時的房間內,除了俞昶外,王座上,坐著一位以芙蓉冠束發,穿著藏青道袍的道士,看起來仙風道骨,平易近人,如似古人,但他手中卻是拿著一份如同數據彙聚而成的虛擬紙頁,在俞昶看來,他手上東西正如亂碼一般,好無章法,但道士卻是正看的仔細,完全沒注意到俞昶的到來。
俞昶現在,恐懼,莫名,諸多情緒已經是在心中爆發,但都也是被他壓製在了心間,亦如同平時一般,他又是打量了看四周,這房間內,除了四方王座和那位道長,便是再沒有其他的東西,又是摸索著四周牆壁,也沒有門或者暗門之類的東西,俞昶深吸一口氣,終是向著那道士開口,“道長,無意叨嘮,但還是想請問下,這是哪裏,我又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不知道。我比你先進來此地也不過半小時,你如果想知道些其他的什麼,去往高台,坐上那王座便應該會知道些什麼。”
俞昶有些猶豫,這四方王座,他知道自然不會那麼簡單,思索再三,還是又向那位道士繼續問到,“道長,我想請……”
那道士擺了擺手,“我試過摧毀這房間,但未能動他分毫,一切如泥入海,仔細想來,此處應該並不是一個現實的房間,而類似於一個虛妄之間。”
不待道士繼續,此時一道白光閃過,一少女進入了房間之內,她那垂著眼皮,無精打采,極為倦怠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與呆澀,隨之恢複正常,她望向站在她不遠處,也在此時望過來的俞昶,微微點了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俞昶見她拘謹且沒有開口的模樣,便也是隻報以微笑,略做點頭回禮,她笑了下,便是開始環顧四周,而在此時,方才注意到那王座之上的道士,她似是明白了什麼,與道士同樣與微點頭的方式問好後,便是直接登上了一方高台,坐到了王座之上,隨後撐著頭,閉眼,打起了哈欠來。
好奇怪的少女,俞昶心如此想著,正欲繼續問什麼是虛妄之間時,一位似手持腐木所製九節杖的青年又忽然出現在了這裏,他出現一瞬間便是先環顧了下四周,隨後與道士,少女,俞昶分別打過招呼,才是問到,“諸位大德當麵,末學初來乍道,敢問此處是?”
道士望向那青年道,“不知道,就算是最早出現在此處的我,也隻比你早半個小時而已?”
“末學寡聞,仙長所說的半小時是?”
道士一愣,隨之竟是嘴角輕翹,仿佛如覺有趣,前身微傾,“如果上古籍冊的記載沒有錯,那麼一刻約等於十五分鍾,也便是說,半小時為兩刻鍾。”
“多謝仙長解惑。”
俞昶望著略陷沉思中的青年,自己也是有些淩亂,那道士的裝著明顯是像古人的,但聽他說的話,反而給人一種他是來自未來的感覺,這白衫青年,從穿著,語氣上,也同古人無二,難道這個房間內的人,還是來自不同時空麼?那方才那少女,又是哪個時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