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隱太子破宮了,馬上就到太和殿了,我們怎麼辦?”
頭發花白的太監總管元寶看著麵容平靜的君王,有些急躁。
薛準看著手邊一棵小小的綠色植物,卻沒說一句話,良久,他抬頭看了看殿外:“本就大勢已去,隨他去吧。你讓他們把殿門打開,莫要抵抗了,他能從乾清殿一直打到這裏,一道門,是攔不住他的。元寶你把朕的詔書找出來,朕就知道早晚會有這樣一天。”
元寶愣住了,從當年到現在,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裏麵陛下其實是把太子往絕路上趕,而今太子踏著血淚乾綱獨斷了,陛下這是……
薛懷邵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地出現在殿門口,身邊兩個黑衣少年寸步不離地守著他,他一步踏進殿門口,對著薛準說道:“我贏了。”
薛準點了點頭重複道:“是的,你贏了。”
薛懷邵頓了頓:“你退位。”
薛準握住詔書,看著已經有了幾分陌生的兒子,放軟了聲調:“邵兒,還有其他可能麼?”
薛懷邵直起身子,笑了笑:“有啊,給我舅舅翻案,你發罪己詔,懲處亂 政 外戚,清除叛軍將領。這樣,我可以考慮再讓你做幾天皇帝。”
“從長計議行麼?”薛準繼續懷柔。
“我替你寫好了,你隻要簽了就行。”薛懷邵用眼神示意後麵的黑衣青年,那人立刻捧出了一張紙。
薛準歎了口氣:“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了麼?”
薛懷邵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明白就算是自己擁有了一切,卻還是不能讓這個父親對自己低頭,一時之間自己之前受得那些苦紛紛湧上心頭,他調整了一下語氣:“父皇,兒臣此生信過您兩次,第一次您利用我騙舅舅回京城,第二次,您害得我眾叛親離。如今我該如何相信您呢?”
“這是最後一次,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薛準的聲音依舊平靜,他知道薛懷邵不懂自己,但是他做的事大概還是會認的。
薛懷邵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總不能又是空手套白狼吧?怎麼著也得給我點好處不是?我想要什麼,父皇真的不知道麼?”
薛準盯著他:“你說。”
薛懷邵扯開衣襟,在他兩側鎖骨上赫然有兩把鎖——細小的鐵鏈繞著鎖骨一周,下麵墜著一個精巧的銅鎖:“他們忌憚兒臣在軍中有勢力,所以父皇為了安撫他們把我給弄殘了。今天父皇為了安撫我,是不是也得原樣做做樣子?”
薛準盯著薛懷邵將近一年都沒愈合的傷處,眼神裏麵有很多意思,他直接跳過薛懷邵的問題:“你過來,給你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