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繞著山尖尖飛,水環著山脊梁淌。一峰連著一峰,怪石嶙峋,清泉細流。蝶在天上飛,狗在地上追。
幾戶房子雜草亂飛,水缸崩裂。穿著粗布的男男女女抱頭跪在地上,一群人模狗樣的家夥在房子裏犬突狼奔。
“大哥這娃娃手上的鐲子值幾個錢!”抱著繈褓形容猥瑣的男子湊到拿著麻繩的漢子麵前。
漢子毛發旺盛,看不表情麵容,隨手拿起麻繩抽在男子身上。
“讓你找糧食!糧食懂不?眼皮子淺的衰仔,滾遠點!”
男子小心摩挲著臉上的紅痕,唯唯諾諾道:“哎......哎......”退遠了。
看老大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男子著急找糧,將繈褓隨手扔給弟兄。
“啊——!孩子!”遠處跪著的一個女人哭喊著癱倒在地。
旁邊扶著她的男子眼睛通紅,咬著牙,嘴角激烈地抽搐,猛地站起身。
“小娘養的崽子們,我跟你們拚了!”
“啪!”
漢子將染血的麻繩一圈一圈認認真真地纏在手上。
睨著臉朝地進氣少出氣多的男人,有些煩地說道:“
咱都說了,就是求點糧,謀財害命什麼的,某沒興趣。怎地就是不聽?”
一旁的小弟見有機會,知機地上前:“大兄,讓我試試?”
漢子舔了口麻繩,不耐地擺手。
“諸位,鄙人小六。這位是我大兄禽。我代剛才的弟兄瘦猴向嬸子道歉了!”
小六說著將孩子遞給癱在地上的女人,又讓幾個小弟將地上的男人扶起來。
“老村長,咱雙馬峰誰不知曉您的威名。弟兄們實在是餓得慌才來您這兒求點糧食。”
陳馥眯著眼睛看著在他麵前誠懇彎腰的小六的腦袋瓜子,思索自己怎麼能在擰下這家夥的腦袋後保證一村人的萬無一失。
誰會相信一個土匪的肺腑之言呢?
禽已經不耐:這麼點事兒這麼墨跡,人人都傳雙馬之一的陳家老漢如何如何好,看來也不過如此。這麼多的性命在他眼中連一點糧食都比不上!
“既然說不通,打服了再說!”
底下的弟兄早已饑渴難耐,隻是礙於首領的臉麵才遲遲未動,如今有了命令,就像是餓急了的老母豬聽見主人的呼哨一擁而上。
卻不想陳馥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幾息之後,陳馥滿身掛彩警惕的看著禽。
禽眼皮抖動,嘴唇微動,從獰笑變成了哈哈大笑。
“你是除了糧食第二個讓我在意的東西,可務必在我手上活下來!”
話音剛落麻繩的一端已經掃向陳馥的脖子。
陳馥抓著麻繩與禽角力,手心一陣刺痛麻繩脫手。
這家夥,天生神力!
陳馥不與其近戰,借機拿起常年揍兒子的長棍與對方纏鬥。
半刻鍾後,禽喘著粗氣吩咐人將陳馥綁起來。
“綁起來!”
“放開那老伯——”
一抹黃色一閃而逝,插在地上微微搖晃,原來是一張黃花帖。四截斷指散落在地......
眾人眼見身形修長的書生摸樣的人跑過來,手還是扔東西的姿勢。
“你們在幹什麼?”
這小子哪個地裏的愣頭青?
小六一瘸一拐上前拱手:“我是小六,這不是地裏饑荒了,我們來這兒借點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