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年梔聞此,神色不禁暗淡了些許,似是勉強扯起來的苦笑,向王臨詢問道。

“王臨,如果我告訴你我是一隻鬼,你會怎麼辦?”趙年梔青翠的雙眸緊盯著王臨,眼裏充斥著對下一句話的渴望。

“還能怎麼樣?你是我年梔姐,便永遠都是都是我年梔姐,就算變成鬼了,有我在,又有誰敢擾你?”王臨眼神真摯地看著她,握住她的手又捏了捏,打斷了她的思緒。

趙年梔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自幼之時她便有著怪力,起初人們以為是她天賦異稟,眾人也對其大為讚賞。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眸色變得越來越青翠,皇上尋遍了太醫無果,卻在偶然中發現了她身上那層薄薄的瘴氣。

皇帝後有找尋了諸多秘寶鑒定和醫治,斷定了自己的女兒是有著瘴氣的人,並且這瘴氣是與生俱來的,無法剔除,隨著時間的增長,這瘴氣會持續影響著趙年梔,直至,她變成一隻真正的鬼!

至此,趙執念身邊的讚美全都轉化成了譏諷,自己的父親,也因這些言語而一夜之間對她態度大變。

淪落到如此境地,說的好聽些許,叫庇護,說的難聽些許,他隻是單純不想要這個女兒罷了。

沒想到,這位傳聞中最應秉持正道規矩的人,輕描淡寫的略過了她是鬼的事實,義無反顧得站在了自己身邊。

恍惚間,仿佛什麼都沒有變,她還是趙年梔。

那個掰斷了他的手臂,堵住他的嘴讓他別喊的趙年梔。

念此,趙年梔不禁笑道“就你現在這副模樣,還是讓我來護著你吧。”

說罷,王臨就像得了什麼便宜般的把凳子移到了趙年梔旁邊,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上,用自己的頭蹭了蹭她的肩膀,捏著嗓音說道。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聽這奇怪的嗓音,趙年梔也沒忍住輕笑。

“好啦,別貧了,盡然來到這,就在我這先住上些時日吧,蓬萊之事,他日再議也不遲。”趙年梔任由王臨擺布他那隻手,喝著眼前的清茶,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

年梔姐,也不是那麼嚇人嘛……

王臨蹭著的頭停了下來,心裏還有些許的小竊喜。

“怎麼了嗎?”趙年梔停下了喝茶的手,轉而以一種疑惑的目光看向了王臨。

“無事。”王臨笑道。

故人相逢,總是有著敘不完的舊,隻消一個開頭便是滔滔不盡的言語,一晃眼,一個午後便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

一轉眼,便來到了夜晚。

王臨坐在趙年梔安排的房間裏,又借她的靈力打開了靈袋,拿出了諸多物件,零七雜八地放在了桌上。正中間的便是那尊四羊方尊,如酒尊般的身軀靜靜地佇立在那裏,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

“好,萬事俱備,來試試吧。”王臨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極大的決心般,拿起了那尊四羊方尊。

實際上王臨也不知道能否成功,此方還是當年幼時他偷偷把玩著這物件,在其一個暗格中發現的。

因為這四羊方尊可是王府鎮府之物,平日裏根本不會有人如此摸索把玩它,以至於這個暗格這麼多年了都沒有人發現。

雖然當時還因為這件事感受到了父愛的“沉重”,但沒想到為現在的自己找了一份出路,怎麼算都是不虧的。

十五的月亮,月光最盛,不多時,這青銅樽裏便盈滿了月光,王臨見狀,拿起桌上的未開放荷花,將莖梗置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