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天上的父,
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
願你的國降臨,
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們日用的飲食,
今日賜給我們。
免我們的債,
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
不叫我們遇見試探,
救我們脫離凶惡。
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
——《馬太福音》
2013。12。24
我站在廣場,看滿天雪花從空中飄散。教堂裏的祈禱聲在夜空之中慢慢傳開。一切仿佛如在夢中。
我環看周圍沸騰的人群,每一張笑臉,每一個鮮活的表情,就如同電影的慢鏡頭一般,頭頂巨大的禮花球炸開,飄落一地光華。人聲更加鼎沸。
那巨大的歡樂海洋,在我眼中,並沒有太多的感動。環看四周,有人笑的花顏綻放,那麼也有人和我一般,置身事外,甚至還有那麼一點……
晚上九點,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1小時35分鍾。晚上的聖誕大餐我一口未動,等的煩了,就出來廣場散散心。
既然時間還不算太晚,那就感受一下這樣的聖誕氣氛吧。
歡樂的海洋,或許能夠溫暖我逐漸寒冷的心。
九點三十分,煙花在廣場上空綻放,我仰頭,五光十色的煙花也將我的臉映的璀璨非凡。有淚從眼角滴落。也是不會有人注意到了吧?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歡樂,我不過滄海一粟,終會淹沒到人海之中……
低頭,被歡樂的人群從身後一推,我踏上了一雙光潔的鞋麵。那紅的仿佛滴出血來的高跟鞋如此晃眼,抬頭,被她遮住半張臉的麵具嚇了一跳。金色的線條從眼角一直延伸到臉頰後部,更顯得唯一露出的眼眸幽黑得仿佛可以將人的靈魂吸了進去。
我有那麼一刻的怔忡,麵具之後的那張臉究竟有什麼樣的表情我不得而知。隻看那黑洞洞的眼眶仿佛有淚水滴落。
又是一陣喧囂,不知道是哪個人手中的煙花棒點燃了人群中某個狂歡之人的衣角。周圍一陣驚呼。人群四散,互相推搡,我正想要和那張詭異麵具之後的女孩道歉,一眨眼之間,她已經如輕煙一般散開。環看四周,她已經不知道隱入人海之中的哪個角落……
人潮,隨著午夜的到來而慢慢散開。
很快,廣場空曠得隻剩下我一個人,熱鬧散去之後,一地的白雪之上,滿目瘡痍。燈,依舊將廣場照的宛如白晝,我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出一條長長的,且淡的痕跡。手裏不知道捏了多久的手機,屏幕一閃,提示電量已經全部用光,然後就歸於安靜。
遠處,軋軋的踏雪聲由遠際近。
他奔向我,還隔著百米的距離就朝我大喊——
“蘇菲,你的手機關機了,讓我好找!”
我低頭,淚水又不自覺滑落。
他拉起我的手,“沒事吧!”
我無言。
他為我掃去身上的積雪,我的手冷若寒冰。
“走吧。”他攬過我的肩,欲將我帶離這裏。
“我想喝酒……”我道。
“好!我陪你!”
雪地上,留下兩串稀疏的腳印,一路向前蜿蜒。
我根本無法預知,由此開始的這一串腳印會將我帶向什麼樣的境地。我絕望,我傷心,我一路向前,一步一步邁向我未來該有的宿命和境遇。
二十七日。
二十七日裏,我從一個地獄走向另一個地獄,誰都無法拯救,而世間的魔障,說到底都無法脫離一個愛字,愛的反麵,是無盡的恨,恨的盡頭,更是無處收藏,無處發泄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