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快醒醒,您該下飛機了。”
輕柔的女聲驚擾了段琳葉,入目是空姐的甜美笑容,“這是您的背包,祝您的畢業旅行愉快!”
“???”睡得有點懵。
不太對。心裏的第一想法,莫名其妙的走下飛機,她後知後覺的抬起手看到高雅的深紫色的安納西學院畢業證書。
“啊?!”
這本應是一架飛往“九霄府”總部的專機,她心如死灰,奔赴恩師的葬禮。可這兒不是死寂孤島,而是繁華都市,正值盛夏,蟬鳴與驕陽喚起她的記憶。
“又回來了。”好吧。下飛機時風吹得段琳葉睜不開眼,她厭惡地皺眉,屏住呼吸,去掏口袋裏的口罩,結果沒找到,段琳葉茫然的看著手指。這是慢性病留下來的習慣,算了,健康更好。
段琳葉走進機場外的奶茶店,她指向頭頂的招牌果茶。“這,個…Sorry,this one.”艱難的中文發音令她慌亂不已,貌似二十五歲的靈魂與十五歲的身體並不相通…
坐在窗邊,看著匆忙的路人。母親的助理一會兒後會出現在其中,路女士進來後將會坐到她對麵,再聽她指責或威脅幾句,沒有收到她換航班消息的爸爸會早來並深思熟慮開口問店員當代00後喜歡的口味,聽到路女士的聲音,爸爸會走過來守護闊別已久的女兒。
她隻需要,無動於衷…
…
可是這種上帝視角般的生活對段琳葉來說新奇卻無趣。
成功被爸爸“贖身”後,她走向此後最安逸的五年文明社會。
“琳琳,這是你小時候的房間 ,還有印象嗎?”段銘滿心滿眼都是他疼愛的唯一女兒,“又或許你並不願意回憶過去,不過,隔壁這間也屬於你。你十歲時喜歡畫畫,如果你還記得的話,當時的生日願望是畫滿自己的房間牆壁,你可以盡情發揮創意和想象力去裝飾這兩個房間,再次回家,我隻希望你健康與快樂。”
“……謝,謝,爸,爸。”對於段琳葉而言,這不該是五年前的夏天,是十五年前…她更不知道如何回應突如其來的父愛。
為女兒辦理好各種證件之後,段銘有了新的煩惱,“琳琳有想去的地方和想做的事嗎?現在是暑假,一個月後我想讓你去咱們當地的水城一中,盡管你完成了安納西的工科課程,但和同齡人的校園生活對你來說不是壞事,我隻是想讓你有一個完整的青春期,也許還不晚,當然,隻要你入學後感到不愉快了,你可以隨時去做你想做的事。”
段銘心疼孩子,卻不後悔和前妻離婚並主動放棄段琳葉撫養權,商業聯姻,貌合神離。所幸那位“花瓶”沒浪費孩子天分以至於耽誤琳琳前程。
五年後再見女兒,看著那雙與前妻神似的眼睛,段銘心裏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女兒麵無表情的樣子簡直不要太像那位少女時期的冷漠與嬌縱。
他設想過女兒可能會的性格,或沉默,或蠻橫,或軟弱…他不懂如何和青春期的女孩相處,更不知如何開口與女兒閑聊表達愛意。一切問候都太蒼白了…一切付出都太遲了…
“爸,爸。養,狗。”段琳葉的煩惱則是晦澀難以開口的熟練漢語與本該流利卻腦子跟不上嘴的生硬英語。有苦難言。
她十二歲養過一隻幼年藪貓,後來小貓打翻母親的咖啡杯,被從五樓扔了下去,無影亦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