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煙捂著心口,痛苦的喘了口氣,眉頭擰成一團。

她抓住劉敏的手,心頭好似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喘氣都艱難。

“敏敏,宋知年他人呢?”

說起這個,劉敏臉上的憤慨落了下去,對上沈慕煙那雙含淚的眸子,她支吾著,再說不出一句話。

“那個,阿煙啊......”“他死了。”

許彥澤低著頭聲音有些暗啞,麵上卻沒有太大起大落。

“趙淩然開車想撞你,宋知年把你推開了,送醫院的路上就死了。”

“許彥澤!”

劉敏瞪了他一眼,怪他說的太直白,也怪他不為自己考慮。

他說的這麼直白,就不怕沈慕煙對宋知年舊情複燃嗎?

“死了?”

沈慕煙落寞的垂下眼,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麼感覺,隻是,疼。

比剛剛那會兒的疼還多。

宋知年走的太突然了,明明上輩子這個時候他都還好好的活著。

怎麼就,死了呢?

“阿煙,生死有命,你也別太難過了.....”

劉敏想安慰沈慕煙,可這話說出口,她自己都覺得蒼白。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沈慕煙會崩潰大哭,會吵著要跑出去找人,不願意接受事實的時候,她就那麼安靜的坐在床上,勾著唇,忽然笑出了聲。

淒涼又悲愴的笑聲,冷靜的,好似無波無瀾的湖麵。

大抵老天是公平的吧。

上一世,她死了,宋知年卻平步青雲,日子順風順水。

這一世,她要活,所以宋知年就活不了了。

是這樣嗎?

沒有預想中的難過和崩潰,沈慕煙對宋知年的愛早在上一世就被消磨殆盡。

眼下,更多的倒不如說是惋惜......

她原以為,他們這一世能各自過好屬於自己平淡而又幸福的人生的。

她曾經還想過祝福他,祝他找到屬於自己的另一半。

再見到和宋知年有關的人,是在第二天下午。

宋知年的助理帶著一位律師來找她走流程。

因為宋知年給她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財產。

沈慕煙全程沒說話,隻是點頭搖頭,時而木訥,律師要她簽字,她就簽字。

她出院那天,正好趕上宋知年的葬禮。

很尋常的一個日子,沒有電影裏無聲細雨烘托出的悲慘氛圍,那天,陽光特別的好,少見的還掛著一條彩虹在半空。

宋知年沒有孩子,宋家的人就在他家破產的時候各自分道揚鑣,那會宋家人早就散了。

於是他的骨灰盒是沈慕煙來捧的。

把那四四方方的盒子放進坑裏的時候,她順手往裏麵放了一個平安符。

從廟裏求來的,開過光的。

她想祝他平安,這輩子沒希望,所以,宋知年下輩子要平安。

沈慕煙在他的墓碑前立了很久,久到最後,隻有許彥澤在她身邊陪著她。

她怔怔看著那墓碑上黑白的照片,那個她花了一輩子去愛的男人,這次真的,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生活裏了。

許彥澤立在沈慕煙身側,手機屏幕上是短信界麵。

那是沈慕煙出事那天,他收到的短信。

上頭隻有簡短又霸道的一行字:‘別辜負她,餘生,替我好好愛沈慕煙。’

這條短信沒有署名,但是許彥澤知道,這是宋知年發的。

他那時候堅定的回了兩個字。

“不會。”

他不會辜負沈慕煙,這輩子都不會。

他也不會替宋知年愛沈慕煙,他給沈慕煙的愛,是他發自內心的,不替任何人,那是許彥澤給沈慕煙獨一無二的愛。

六年後,許彥澤繼承許正集團的第四年,他向沈慕煙求了婚。

那是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

沈慕煙穿著一身雪白的婚紗站在草坪裏,細風輕撫著她的發梢,耀眼的陽光將她溫柔的包裹其中,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許彥澤牽著她的手走上紅毯。

人群裏,宋知年的助理拿著一張男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冷峻矜貴,眉眼之間是擋不住的貴氣。

隔著人群,他好像真的看得見。

看得見那個曾陪他走過萬難的女人,幸福的站在光裏。

“嫁給誰都好,隻要被愛的是她,就好。”

陽光下,許彥澤和沈慕煙手牽著手。

許彥澤的眼底是至深的情誼:“慕煙,我保證,我會用一生去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沈慕煙眼底的氤氳被鍍了一層金光。

她拋開了曾經所有的不快樂,終於找到了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人。

對著那湛藍的天,她幸福的點頭。

“我願意!”

宋知年和沈慕煙的故事,早該在上一世畫上一個圓滿的符號。

這一世,是屬於沈慕煙和許彥澤的人生。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