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聽見宮人稟告,即刻放下了茶碗,傳了陸栩柔進殿一見,陸栩柔緩緩走入榮妃宮殿,跪在大廳中央,恭敬的說:“臣女拜見榮貴妃娘娘,願娘娘福壽安康。”
榮貴妃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與上一世陸栩柔見到的不同,也許是今世她延續了陸府嫡女的身份,榮貴妃無法小視她罷了。
等陸栩柔抬起頭,榮貴妃已經走到了她身前,伸手將她拉起,榮貴妃手握陸栩柔的雙手,仿佛她們是世間最有愛的母女一般。
陸栩柔深知,他日若自己成為了宋流錚的阻礙,將自己推入深淵的也將是這雙手。
榮貴妃將陸栩柔領到了榻上,熱絡的吩咐宮人倒來熱茶,親切的說:“不知你平日在家喜好喝什麼茶,我這裏一向簡樸,隻有我秋日裏親手曬的陳皮還算拿得出手,雖不如其它茶名貴,卻也酸甜可口,生津止渴,你就湊合喝些吧。”
陸栩柔柔順的說:“能喝到貴妃娘娘親手曬的茶水,實屬臣女的福氣。”
“聽聞錚兒對你十分屬意,今日一見,果真是難得的佳人,確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來日若與錚兒成婚,還需夫婦一心,互幫互助才好。”榮貴妃拉著陸栩柔的手語重心長的囑托著,若沒有上一世自己被榮貴妃殺害一事,陸栩柔險些就要相信,這是一位慈愛的母親。
深宮之中,豈有癡人。榮貴妃同宋流錚曾經曆了什麼,陸栩柔心知肚明,有今日之果,必是經曆了多番的籌謀算計,榮貴妃又豈是表麵看著的那般慈愛。
“姨母!”一個男聲在這榮妃宮裏響起。
榮貴妃微微蹙眉,有些沒好氣的說道:“雲煦,你何時能改掉這毛毛躁躁的毛病。”
待那人走到身前,陸栩柔才對眼前這張臉有了印象,那人正站在大廳中央,對著榮貴妃嬉笑著:“姨母,雲煦一時忘了形,還請姨母不要怪罪。”
張雲煦,張芊芊同父同母的哥哥,張國舅的嫡長子,如今為宋流錚的伴讀,將來也定是朝廷要員之一。
陸栩柔沉默的看著他,眼睛裏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情緒,她對著這個張國舅之子,張芊芊的哥哥實在沒有一點點好感。
張雲煦同榮貴妃寒暄了一陣,陸栩柔見榮貴妃有了倦意便識趣的起身告辭,榮貴妃應允並囑咐過幾日再來宮中一敘。
陸栩柔乖巧的謝了恩,剛走出榮妃宮的大門,張雲煦便追了上來:“陸姑娘,正好我也要出宮,不如我來為你引路,你看可好?”
陸栩柔並未理會張雲煦,隻是徑直向前走,仿佛當張雲煦並不存在一般。張雲煦也不覺尷尬,隻是跟在身側說著宮內的趣事,自己同宋流錚幼時的荒唐糗事。
說到有趣之處,陸栩柔竟也不禁一笑,張雲煦不禁感慨:“這還是你第一次對我笑,實屬不易。”
陸栩柔站定,蹙眉看著張雲煦,他不似他父親張國舅那般老謀深算、奸詐陰險,也不似張芊芊那般任性妄為,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裏,相反他身上有一種俠義之氣,那日他對父親的勸告還曆曆在目。說他單純,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單純,說他正直,可看他整日裏嘻嘻哈哈,沒有個正事的樣子,這個張雲煦是敵是友,陸栩柔心中泛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