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宋流錚走的緩慢,陸栩柔也不著急,坐在馬上任由他牽著,一顛一顛,看著他的背影,身子骨不似沈家小沈將軍那般魁梧,一副書生模樣,可箭法卻準的驚人,剛剛射殺土匪距離足有百米。

想來他應該猜不到自己的身份是陸太師嫡女,要不要坦誠的自曝身份呢?還是不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陸栩柔心裏暗暗想著。

自己應該是不會再回到金陵了,否則母親和大伯母不會急著讓她同蘇家小哥相親。現如今不知陸家同沈家是個什麼局麵,大伯母總是刻意回避金陵和太師府的一切,大伯父又在外經商,想見一麵也是難,希望太師府不要被自己連累才好。

兩人各懷心事,就這樣一路走到了陸家,宋流錚將手遞給陸栩柔,扶她下了馬,紫玉和紫鵑遠遠看見是陸栩柔回來了,焦急的跑過來:“小姐,你可回來了,表少爺和表小姐跑回來說和你走散了,可急死奴婢們了!”

陸栩柔安撫的看了紫玉紫娟一眼,然後走到宋流錚麵前,柔聲道:“多謝宋大人相救,可否方便進來喝杯茶。”

宋流錚轉頭看看大門口上方的牌匾,赫然寫著“陸府”兩個大字,他初到安陽時,安陽府衙內的知縣曾與他介紹過,當地最有權勢的一家竟是經商的陸家。要知道士農工商,商人往往是最下階層的,這陸家不簡單的地方是與金陵城陸太師府為連枝。

陸太師宋流錚是熟悉的,他如今為太子老師,將來的帝師,學富五車,文官清廉,為父皇主修四庫全書,編撰當朝曆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看來這陸府是太子黨的一員了,如今這安陽土匪流寇四處流竄,父皇派他來安陽剿匪,實則是懷疑這土匪和流寇為太子黨所為。太子對皇位早有覬覦之心,更何況近些年父皇有意將這皇位傳給自己,太子更是亂了陣腳,傳言這沈大將軍和陸太師都已經倒戈向太子了,此刻這陸府隻怕也不幹淨了。

陸流錚轉身牽過馬,對陸栩柔說道:“如今土匪流寇作亂,我等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去府上打擾了,姑娘多加小心。”

不等陸栩柔反應過來,宋流錚已經上馬,隻留給她一個遠去的背影。陸栩柔也向那牌匾望去,這陸裏究竟有什麼讓宋流錚望而卻步,還讓自己多加小心。

見陸栩柔望著牌匾愣起了神,紫鵑忙提醒道:“小姐趕快去前廳看看吧,大夫人已經急的一下午滴水未進了,將表少爺和表小姐罵了好幾輪。”

陸栩柔聽罷趕忙快步走到前廳,大伯母見陸栩柔回來了,趕忙從椅子上躥起來:“栩柔,你可回來了,急死大伯母了,都怪你那個不成器的哥哥,沒有看護好你,怎麼,一路沒有遇見歹人吧?”

陸栩柔懂事的攙扶大伯母先坐下,單膝跪地手扶著大伯母的膝蓋仰頭說:“讓大伯母擔心了,不怪表哥和妹妹,是我自己貪玩迷了路,幸而路上遇見宋大人帶著一隊官兵剿匪,將我救下了。”

大伯母見陸栩柔毫發無損,平安回來,一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這陸栩柔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整個陸府恐怕都要遭殃。她急忙安撫陸栩柔說:“快回房去休息吧,我吩咐廚房做碗熱湯給你送去,好好驅驅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