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七刻,西北上空的烏雲黑壓壓的似要沉下來一般,燕州世子府後門門口,顧寒之先翻身下馬,隨即伸出臂膀環住了葉慕舟的腰肢,將人放下後叮囑道:“不準跑,在這等著,我令岑遇來接你。”
他隨後牽著馬去了東側馬棚。
葉慕舟眼神凜冽波光暗湧,陰聲道:“不跑……嗬,因為我這好戲還在後頭,若我跑了誰來陪您演啊!世子殿下。哼。”
葉慕舟在原地等了半刻,空中便飄落毛毛細雨,他展望西側天際見上空紫電伴隨雷聲忽失忽現。
片刻後,那雨點稍微大一些,輕砸落在他臉上那感覺有些微涼,雷聲也漸響了,在高空中轟隆轟隆的咆哮著。
幾隻家燕來回飛的極地,快速覓食。
岑遇撐著傘到葉慕舟跟前傘麵給過他,“辰歡君,屬下來的有些遲了。”
“無妨,來的剛剛好。”葉慕舟朝他溫和地一笑:“你主子呢?”
“哦,殿下書房正與萬公子議事。”
葉慕舟語調有些失落應了一聲,“知道了。”
岑遇聽他語調明顯有些失落,很識相的沒有繼續搭言,直到將他送至湘玉閣門口,雨也逐漸變大,岑遇打開湘玉閣的門,葉慕舟走了進去,岑遇這才撐著傘,冒著大雨離開了。
葉慕舟進門後先將靴襪褪去,將錦袍搭在桁架上,他光著上身迅速躲進被中,並將一旁的燭火也熄了,過了片刻他突然聽見後門有人打開。
顧寒之進來收合紙傘,打開火折子,吹燃了起來,他將長靴脫下,赤腳到屏風後,瞄了眼葉慕舟。
……
他靠在榻延輕聲試探的喚:“葉辰歡……辰歡。”
葉慕舟嫌他吵輕聲說:“睡了。”
顧墨的臉驀地湊來在他耳畔嘟囔:“嗬,外麵打著雷,當真睡得著?”
顧寒之好似在調情音色極具魅惑,“方才見你裏衣都脫了?”
辰歡耳根羞得赤紅,語調結巴道:“你……管不著。”
顧寒之也裏衣褪去然後鑽進了被裏,輕聲相訴:“過來些,擠著暖和些,我目下冷得很啊!”
葉慕舟聞言緩緩轉過身,並未睜眼,輕聲說:“世子爺,這是將草民當成阿貓阿狗了。”
顧寒之左臂撐著頭,右手拇指輕撫他眉宇,嘴角斜揚一瞬道:“自然,我這府上還真有隻狸奴,是令溫說我府上的桃子還小,讓我養給他玩兒的。”
葉慕舟突覺顧寒之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正朝著他唇部慢慢逼近,惹得他心髒似小鹿亂撞般飛速跳動著。
顧寒之借著微弱的暗燭瞧著他滿頭的汗珠,突然就轉身躺下了。
葉慕舟頓然覺得沒有了壓迫感,才睜開了眼,瞟一眼塌延邊的壞人,悄聲暗罵:“有病!”
顧墨在一旁閉目,驀然得逞一笑。
二人背對背躺在一張榻上,度過了這漫長夜晚,已是不易。
……
清晨的暖陽透過紙窗,窗外傳來百鳥爭鳴,院中花香隨著清風拂窗而飄。
葉慕舟醒來時已是卯時三刻,這時的顧寒之早已不在府上,他更完衣後,便打開湘玉閣的門,突見岑遇跨步向前,手裏提著顧寒之昨夜說的那把如明月拂雪一般的劍,頓時甩手將劍拋給了他,“辰歡君,接著。”
葉慕舟頓時飛步朝前即刻接住了那把劍,將劍從鞘中拔出,欣賞了片刻,隨即便著步伐舞動了起來,“一劍颯颯斬梨花,風姿綽約歸無瑕。輕劍賽雪鬥明月,一覽青煙霧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