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兒快跑!別回頭!!”齊尚左腿被中了一箭,左膝立即跪地,血跡滲透了氅衣,慢慢凝成了血霜。
寒風凜冽的刺骨,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在空中淩亂的落向地麵,數萬裏積雪茫茫一片。
葉慕舟胳膊和腿全都被凍的極為僵硬,他在雪地中費力攀爬,眼瞧著快爬到一棵鬆樹跟前,這時一陣快馬飛蹄從他背後一躍而起,那馬蹄雖然沒有落到他後背,但是馬蹄的力道驚人得可怕,那匹馬翻過了他的身軀後似乎停頓了一瞬,這人好似用斜睨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之後便打馬揚鞭朝南奔去。
葉慕舟趁著頭腦尚存的最後一絲理智,他便朝東側翻滾了幾圈,直到身體平穩下來,吐了一口瘀血,之後就昏死過去。
滬王被幾名小廝抬著轎子正悠哉悠哉的被抬到距離他們不遠處,頓時落了較,小廝隨之動作就是掀開那棉柔的較簾,滬王一抬腿便邁了下來,走到齊尚跟前緩緩蹲下,手中匕首輕輕挑起他的下頦,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戲謔,說:“太傅,近日可好?帶著本王的小師弟,奔赴何處?”
齊尚沒回話,隻是用一雙狠厲眼神瞪著他,這讓羅易崢見此更加猖獗了幾分,不禁挑了挑眉,說:“太傅,雖兩年未見,您雖已過知命,但為何更勝從前?”
“從前……”齊尚趁機抬手打翻羅易崢手中的匕首,隨即一個鯉魚打挺猛地站了起來,“從前老夫那是受了你的蒙蔽,因此……”
齊尚話語一頓,轉瞬就被兩名小廝按住了胳膊。
羅易崢再次捏住他下巴,將那張已有歲月痕跡雕刻過的臉被迫轉向他自己,並不禁歎道:“果真歲月不敗美人,美人在骨不在皮啊!每每回想起當初那麼軟弱無助的本王,簡直爹不疼娘不愛。”說到此處他雙眼犀利,“就連當今陛下都對我冷言譏諷,是太傅給了我第二次家的溫存,可誰知太傅也如此狠心,竟為了亂臣賊子的兒子與我刀劍相向?!”
他瞥了一眼葉慕舟的方向,眼神陰鷙,冷聲詢問:“他便是葉卓斟的兒子?葉狗孩子一堆,他是老幾?!”
齊尚被他捏著下巴艱澀地說道:“他不是……他姓慕……”
葉卓斟本是永順年間燕州伯,因常年鎮守燕州,並在永順帝在位十二年時冊封燕州伯,可好景不長因國舅陸騁酒醉,一把火燃了燕州伯府糧倉,火勢燃燒的速度極快,大火順勢燒了葉卓斟的府邸,將葉卓斟貪汙三年多的軍餉糧草已然灰飛殆盡。
因此燕州伯府出此事故令永順帝大怒,不到三日時間滿門入獄,葉家上下三世同堂全都逮捕,朝堂上百官文武齊心協力的口誅筆伐,永順帝立即下旨,錦衣衛調動三十人將葉府攬了個全套,連隻小小螻蟻都攀不出去。
可一婢女趁著暗夜欽差官爺酒醉酣夢間,偷偷來到地下暗閣,將昏昏欲睡的葉慕舟一擁而起,順著昏暗的密道逃了出去。
翌日清晨,客京牢房中,葉卓斟庶出長子葉州承一睜眼,因為手腳都帶著鐐銬已經麻木不已,他艱難的爬到牢房門口,敲擊著牢門,喉嚨幹澀的吼了一聲:“放我出去……我老子犯事,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