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到了前廳,雲婉清在主位下方落了座。低頭和碧兒說了兩句話,沒過一會碧兒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站在了雲婉清後麵道:

“小姐,人來了。”

再一抬頭果然烏拉拉的來了一堆人,走在最前麵的婦人身著淡白色襦裙,周身再沒有其他點綴,隻頭上簪了根翠綠的翡翠簪子,走起路來形如弱柳扶風,看著淡雅又透著股說不清的妖嬈。

婦人後麵的跟著個嬌俏的少女,一身純白的百褶如意月裙,淡白梨花麵,再看頭上,鑲寶珠蝴蝶金簪,梅花步搖、金海棠珠花步搖,景泰藍紅珊瑚耳墜。雲婉清看的一愣,這怕是好東西都帶出來了吧。不由心裏嗤笑一聲:這柳姨娘果然還是疼女兒啊,還在孝期的女兒居然就打扮的滿頭珠翠,都晃的她眼花,待會人到齊了可有的好看了。

柳姨娘也覺得女兒帶了滿頭的首飾不太合適,但是最近喪事剛辦完,家中也無外人來訪,留下的丫鬟婆子的都是她的心腹,就在府裏不出門,倒也能行,就隨她去了。

她剛到廳裏就看到坐在下座的那個女子,眉如遠黛,眼若秋水,看的她不自覺的抓緊了手帕,這個小賤人長的這麼一副勾人的模樣,遲早賣了她給恒哥兒鋪路,讓她也嚐嚐這做小妾的滋味。

雲婉清起身笑迎:“大早上的叨擾姨娘了,不知姨娘可用過早膳了?還沒用的話就讓下人在這廳裏擺一擺,等姨娘吃過早膳再說。 ”

柳姨娘看著雲婉清這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樣,嗤笑一聲:“大姑娘有心了,今日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也不用擺出一副惺惺作態的樣子來了。”

雲婉清像沒聽懂話一樣還淺笑了下:“怎的恒哥兒沒來,還勞姨娘差恒哥兒也過來一趟,今日我有要事要說。”

柳姨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心下一轉,如今這府裏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還怕這死丫頭做甚,隨即轉頭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去叫恒哥兒過來,他這以後的當家人可得在場呢。”

那丫鬟不一會就領了個公子哥進來門,看著身形高挑,玉麵白冠的,就是那眼裏的精光太甚,讓人看著心驚。

雲恒向主座的柳姨娘作揖:“娘親,兒子來了。”

柳姨娘看著自己的兒子忙招手:“恒兒快坐下。”

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因為老爺夫人的喪事忙前忙後,人都瘦了一圈,滿眼心疼:“恒哥兒最近可操勞壞了,母親原也不想勞你過來跑一趟的, 隻是你這姐姐說有要事要說,母親想著以後雲府都是你來當家作主了,就差人叫你過來一趟。”

雲恒看向對麵的少女,一臉不屑:“她能有什麼事要說?”

說完話頭一轉:“姐姐,不是弟弟說你,很多時候做人可得懂事些,莫叫人以後沒了後路才知道後悔。\"

雲婉清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雲恒:“弟弟稍安勿躁,等人來齊了,姐姐自會說與大家的。”

上座的柳姨娘猛地一抬頭:“你還叫了人?”

話剛說完就聽到外麵一陣喧嘩,隱約的還聽到些:誰敢攔我? 如今厲害了... 看你們誰敢...

雲婉清笑眯眯的看著她:“茲事體大,婉清不敢獨大,就請了些族裏的長輩過來。”

說完抬頭看了眼門前的方向 :“這看樣子是到了,婉清去門前迎接一下,免得長輩被那些個不懂事的耽誤了。”

說完起身就往屋外走去,還沒走出前廳就看到門外來了烏壓壓的一幫人。

“清丫頭有心了,我老頭子自己能進來!” 迎麵來了四五個年逾半百的老人。

雲婉清忙上去見禮:“清兒給各位太公請安,勞煩各位太公們走這一趟了。”

柳姨娘看到這些個宗族裏的人來,大感不妙,狠狠的瞪了雲婉清一眼,忙帶著雲婉蓉和雲恒見禮。

“各位叔伯怎麼來了,怎麼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呢。”

領頭的老人瞪著眼睛看著柳姨娘:“怎麼,我不提前告知就不能來了嗎?柳氏你現在好大的排麵,若不是我這老頭子臉皮厚,今日怕是都進不來你們家的大門!”

柳姨娘被這劈頭蓋臉的一通責罵,瞬間滿臉通紅,心裏暗罵道:這些個老不死的,等他的恒兒以後做了大官,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又看了一眼雲婉清,不知道這小賤人又要搞什麼把戲,等這些老不死的走了,就把她關柴房去!慢慢折辱她!

心裏再怎麼恨,現下還得滿臉賠笑 :“各位叔伯誤會了,肯定是門口的那些個不長眼的小子,衝撞了叔伯,等會定要狠狠發落他們,讓他們有眼不識泰山!”

老人哼了一聲,沒再說話,這時雲婉清慢慢走到中間,看著一眾人,緩聲道:“今日叫各位太公和姨娘前來,主要是想說一件要緊的事。”

說完看了眼柳姨娘,又轉頭看向前座的老人:“還請各位太公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