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了奈曼，我們回原山修煉。
水萬舟說：“如此深夜叨擾別人，實在有失禮數。”
“鬼還分白天黑夜呢？”
“話是這麼說，做仙的原則還是要有的。”
原則，神仙還有原則？都把罪名強行安放到別人身上了，還要什麼原則？
我直接冷下了臉：“你回天界去吧。”
水萬舟麵露疑色：“可你剛剛，分明告訴我不能回去。”
“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這是你的情緒下的決定，並不真，你生氣了。”
“我沒有。”
“你真的有，你的情緒全寫臉上了。”
是的，我原來很生氣的，現在火上澆油，燃燒起來了，為什麼，明明可以讀懂別人的情緒，就是讀不懂別人的想法呢？
“那隨你便！”
我一怒之下禦劍飛回紀雲山，人煩躁的時候總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坐坐，而我想來這裏，這裏是我的家。
師父臥室的燈光微亮，明明已經深夜了，還在忙碌。
於是我去廚房熬了一碗桂花粥，沒錯，就是剛剛學會的桂花粥，準備端進去給師父當夜宵，隔著木門，我聽見裏麵不隻師父一個人。
於是腳步頓住，讓我聽聽是誰，一碗粥可不好分。
“紀長老，合作愉快。”是一個與師父同樣大年紀的聲音。
“帝君之命，不敢不從，何談合作。”這是師父的話。
帝君？不敢不從？我思考了半天，思考出來“威脅”二字，沒錯，師父他老人家，被天帝——那個天界最有威望的統治者威脅了！
可這小小的紀雲山，天帝為何單獨來一趟，為何要佯裝禮貌地稱呼師父為長老，這個是我想不到的，或許也是我不該想的。
我繼續聽 。
“用沈羽竹一人換大家太平，這很公平，紀長老，告辭。”
我早該想到的，天界卑鄙，自然最高掌權者也卑鄙，所以罪名安在我身上的事情，也是他想出來的罷，隻是我不懂，我何德何能，可以換大家太平，這個大家，是紀雲山？還是天界？還是黎民百姓呢？
我聽見長長的歎息，隨後臥室的燈滅了，我很想走過去問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過是紀雲山一個普通的弟子而已，可是師父不想讓人知道的問了也是白問，他一直這樣，如果他想告訴我，我早知道了。
我去找二師兄，二師兄不在，聽說，二師兄去尋找他的心上人了，不知道找到沒有，我又去找三師姐，三師姐在閉關，真煩，不能把酒言歡了，最後，大師兄找到了我，他看見我焦急地把我拉到一旁。
“這件事情師父居然也沒告訴我，羽竹，你先別去人間曆練了，我現在就去問清楚緣由，給你一個交代，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定不能讓人給汙蔑了，就算是天帝也不行。”
嗚嗚嗚，我感覺沙子進眼睛了，第一次這麼直觀地感受到他的關心，真好。
“大師兄，不用了，師父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你隻需要在我反抗的時候站我這邊我就會很高興。”
“你傻啊，我當然站你這邊，你要相信，師兄肯定會護著你們的。”
“師兄……你真好。”
“別傷心了，一定有辦法的，你回房好好睡覺，我明天來找你。”
“嗯嗯。”
大師兄往師父的房間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格外偉岸，雖然是黑夜，我卻覺得，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光裏。
我起的很早，我在等大師兄的消息，從早晨等到了中午，從傍晚等到夜幕漆黑，算了，我去找他吧 。
“大師兄，你在嗎？”我敲門，無人應答，再敲，再敲。
應該是山上新來的弟子，我沒見過的陌生麵孔，她對我道：“大師兄早上就下山去了，說五年後回來。”
“什麼！”
小弟子有些惶恐：“師……師姐，大師兄就去人間曆練一下。”
去曆練，五年？不是說好，今天來找我的嗎？為什麼 招呼不打一聲就走了？
“那師父呢？”我不甘心，我自己問 我還要問大師兄為什麼走，難道是被師父趕走的？
“師父閉關了，閉關20年。”
小弟子的一句話猶如五雷轟頂，疑團沒解開，越來越重了，到底是什麼，讓大家突然不理我了，明明什麼也沒做，可什麼也不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