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覺得男子的確不應和女子如此親近。
林雲簌看了看徐二,微微笑道:“是,多謝師尊提醒。”
他替徐二掖好被角便欲起身。
忽的,在他起身的瞬間,猛然感覺大氅似是被什麼扯住了一般,他回頭欲查看是何情況。
轉頭便見徐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死死拽住他大氅的一角。
隻見徐二毫無血色的臉上漾著一個微笑,輕輕朝他招手。
他一時之間不知是站是蹲。
最終,他還是蹲下疑惑的看著徐二:“徐姑娘有話對我說嗎?”
徐二又朝招了招手:“靠近些。”
林雲簌身子頓時有些僵硬,但還是一寸寸靠近徐二的嘴邊。
“林公子晚些自己再來找我一趟,我有事需要問公......”徐二話還未說完就暈了過去。
林雲簌猛的轉頭看向她。
隻見徐二緊閉著雙眼,本就失血過多沒有生氣的臉,現在看上去恍若死了一般。
而林雲簌胸腔裏的那顆心,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起來。
......
冬日裏,雖白日雨雪霏霏,見不得一絲陽光。
可光華退去後的深夜,一輪明月卻從東邊緩緩升起高掛枝頭。
在月光的照耀下,行月宗最高處矗立著一座清幽秀麗的樓閣。
雖被簌簌白雪蓋住了它原本的風貌,可依舊能從它展露的簷角立柱感受到其玲瓏精致,別具一格。
寄瀾台院內玉竹錯落有致,現下已然看不清其顏色,卻依舊傲然挺立不曾曲折。庭內蜿蜒一條碎石小徑,連通至連廊處。
而連廊處各個簷角也都立著漢白玉柱,青色紗簾隨風而蕩,恍若立於仙境。
寄瀾台由一個個小院分散而成,由近至遠一層一層疊落,通向雲端一般。
而最近一側,靠近角落的一處院落,還有一盞幽黃的燭光從房內透出光亮來。
“咚咚咚。”
敲門聲的調子不急不緩。
徐二半靠在床頭,忽然有些恍若隔世般。
“林公子進來吧。”
隻見雕刻著繁複圖樣的木門被緩緩推開,夾帶一身寒氣的林雲簌腳步輕盈進入屋內。
徐二抬眼看向來人,嘴角掛上一個笑容。
林雲簌身著一襲同洞中一般的水藍色大氅,內裏也依舊穿著一件素色白衫,發髻則豎起一部分來,一根白玉簪插在其間,臉上漾著徐二熟悉的淺笑。
徐二看著他一如初見一般,還是這般溫潤清俊,就算現在臉色稍顯蒼白,卻也還是人群裏最打眼的存在。
“林公子這裏坐啊,站著做什麼。”徐二笑著朝他招了招手。
林雲簌看徐二神色不似白日的煞白,臉上神情有些舒展起來,笑意更濃:“徐姑娘找我所為何事呢?”
他慢步走近一側的茶桌,拂去衣擺徑直坐下。
“公子應該知道的,那兩隻雪瀛獸現在如何,逃出去沒有?”徐二關心道。
既然行月宗的弟子都沒有因它們丟了性命,那周自衡應是不會為難於它們的,徐二心想。
“並未,它們現下正被關於行月宗的地牢內。”
林雲簌臉上笑意漸漸消退,握著衣角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