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秋本隻是在自己房間溫書,聽見丫鬟的叫聲抬起頭來,仔細一聽,似乎是小靈。

連忙推開房間門循著聲音的方向快步尋去,剛過院落廊橋那聲音戛然而止,抬頭便是緩緩走來的蕭餘侯,正用手帕擦著手掌心。

賀蘭秋腳步明顯一滯,這才第一天就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人生的大起大落都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這個女夫君——元璟一。

她倒是和沒事人一樣。

“夫人,何事這麼急?”元璟一問道,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賀蘭秋是啞巴,說不了話,急著打手語給元璟一看,打了一半卻又想到元璟一怎會手語?雙手懸空頓住,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啊,你是說小靈啊,”元璟一點了點頭,像是什麼都明白,“我見她不太懂規矩,剛教育了一下罷了。”

“?!”

元璟一居然懂手語?!

元璟一見她滿是吃驚,解釋道:“吾妹開口說話晚於常人,一直都以為她天生喑人,便學了打手語,沒成想剛學會她就開口說話了。”

“……”賀蘭秋斜睨了她一眼,什麼吾妹,她說的明明就是她自己。

這小土豆斜睨自己是什麼意思?

元璟一抬手剛想掐她臉質問她這是什麼態度,卻被賀蘭秋握住了手腕。

“?!!”賀蘭秋看到她手心的血跡了。

“這是鹿血,我去了郊外林,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一頭受傷的鹿。”

元璟一眨了眨眼,謊言中沒有絲毫的破綻。

其實仔細一想也知道這分明就是……

可元璟一那滿臉純良,果然和傳說一樣,臨潼之人果真擅蠱魅!

“一會兒洗洗就是了,無傷大雅。我肚子都餓了,去吃飯吧。”

元璟一輕掙開束縛,語氣中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推著她肩膀往偏堂走。

賀蘭秋實在是看不透這人,分明也是女子,比起自己卻城府極深。

殺了自己給貓加餐的話還在耳畔,現在卻又給自己盛湯夾菜,一副愛妻如命的樣子。

等到了夜裏睡在自己身側,賀蘭秋是提心吊膽、無法入眠,卻又不敢翻身怕弄醒了身邊的蕭餘侯。

此時也算是明白了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了。

隻是到了半夜,那被子幾乎都被元璟一給搶了去,扭頭看她才發覺身旁之人縮成一團。

賀蘭秋本不想多管,但那人好像是睡不安穩,翻來又覆去。攪得賀蘭秋也是沒辦法,起身點了床頭的蠟燭。

本是想看這女侯爺又是鬧哪出,卻瞥見床單上一抹紅,又見元璟一神情痛苦雙眼緊閉,額上滿是細密汗珠。賀蘭秋的第一反應是她也會來月事?!

轉頭又唾自己一句,元璟一本就比自己還小兩歲,自己會來月事,她也是女子,又怎會不來。

身長八尺有餘、師承七星峨眉、習得好劍法也是無用,還不是會經水不利,少腹滿痛!

賀蘭秋有時也會晃神下意識把元璟一當作男子,但掀開被子看見她褲上汙漬還是接受了她就是女子的事實。

怎麼自己的月事之日也不記!月事前後不得沾涼水、不得劇烈運動……那條條框框的規矩道理想來元璟一這般灑脫之人必是一條都不記,甚至是不知!

賀蘭秋見她縮成一團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心中倒有幾分暗爽,白天咄咄逼人樣子現在卻被痛經給鎮住,真是惡有惡報啊。

可那肩膀如今看來是如此單薄,輕微抖動著引得賀蘭秋心尖一縮。

翻櫃尋來新的衣褲和床褥,推醒了元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