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回(上)采蘋邀寵黃金買賦(1 / 3)

天寶九載暮春三月初。一天早朝回來,心情很好。為什麼他如此高興呢?原來今天早朝時,右相李林甫將安西節度使高仙芝奏章呈上給玄宗,說高仙芝率領大軍征討羯師國大獲全勝,俘虜了國王勃特沒。

玄宗聽後龍顏大悅,說:“好,好,終於消除了朕的心腹大患!”

原來,早在去年的十一月,吐火羅國的葉護失裏坦伽羅便派人上表說,羯師國歸附了吐蕃,派軍隊圍困了小勃律國,斷了他們的糧道,使得他們不能將糧食運到小勃律國。葉護失裏坦伽羅要求朝廷下詔書給安西節度使,與他們一起征討羯師國。

現在,高仙芝已經征討成功,玄宗怎能不高興?他下詔書獎賜高仙芝,並任命勃特沒的哥哥素迦為羯師國的國王。

玄宗回到了勤政樓,看見外麵*滿園,姹紫嫣紅,頓時起了遊春的念頭。玄宗馬上叫來高力士為他穿上便服,準備到大明宮裏的蓬萊池遊玩。

玄宗穿戴好衣冠正想走出寢室,突然看見高力士的衣袖裏掉出兩張薛濤信箋,他便叫高力士撿起來呈給他看。

這時,高力士馬上跪下來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這幾張信箋是昨天梅妃娘娘交給奴才的,叫奴才呈給皇上。奴才不敢呈給皇上禦覽,便放在衣袖裏,想不到掉了下來。”

玄宗並不生氣,說:“力士起來吧,朕怎會怪罪你呢。朕也很久不見梅妃了,真是,真是……”

高力士站起來說:“皇上日理萬機,宵衣旰食,無暇接見梅妃娘娘,這沒什麼的。”

玄宗沒有出聲,他小心翼翼地展開薛濤信箋,認真地看了下去。這是梅妃寫的一首樂府古題詩,她用娟麗,清秀的小楷抄寫的。這首詩的題目叫《妾薄命》:

漢帝重阿嬌,貯之黃金屋。

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

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

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

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

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玄宗看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想起了以前與梅妃娘娘的恩愛歲月,不覺黯然而神傷。他叫高力士馬上派人到上陽宮,把梅妃接到大明宮麟德殿。玄宗帶著高力士、陳玄禮朝大明宮方向走去。

這時雖然已是暮春三月,但是在長安卻才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春風將那迷人芳香的氣息吹進了宮城。大明宮蓬萊池一帶桃紅柳綠,姹紫嫣紅,鳥語花香。玄宗感到心曠神怡,心中產生一股想急切見到梅妃,恨不得將她那嬌小、玲瓏的身軀抱起來,親個夠的激情。

玄宗來到麟德殿剛坐下片刻,梅妃也乘著油壁輕車來了。

“臣妾江采蘋叩見皇上。”梅妃用顫抖的聲音講完了這句話,那淚水便嘩啦啦地流了出來,像那帶雨的梨花那樣楚楚動人。

“梅愛妃,您來了,快,快起來!”玄宗愛憐地說,並上前扶起了梅妃。

他抬頭仔細端詳了梅妃。隻見她還是三年前那樣,穿一套白色的羅衣裙,披一頭散發,那嬌嫩的瓜子臉隻化了個淡淡妝,那雙柳葉眉有些微微的蹙著,兩個略大的黑眼睛,在濃而長的的睫毛下雖然活潑可愛地溜轉著,可是眼邊卻掛著淚珠,顯出無限的幽怨,動人憐憫。

玄宗情不自禁地將梅妃抱了起來。梅妃一頭倒在玄宗的懷裏嗚咽著,突然像山洪暴發般哭出了聲音。高力士和陳玄禮都知趣地退了出去。

“陛下忘……忘記了賤妾,嗚嗚……”梅妃沒有講完一句話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