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累，實在已經……講不動了……”
宗華斷斷續續地發出虛弱的聲音。
“你也講講……你的故事吧？”
“好。”
然後左玉飛就開始講。
“我娘叫虞曉鳳，巾幗不讓須眉，是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俠，和爹之間也伉儷情深，羨煞旁人。隻可惜好景不長，娘在我幾歲的時候就香消玉殞。
“後來爹便續弦娶了我的繼母，生下了弟弟左玉胤。爹對繼母的感情遠比不上娘。爹總是說，我是他的嫡長子，是虞女俠的兒子，理應也成為一代大俠，守護熙山派的每個弟子乃至武林中每個值得守護的人。
“然而就因如此，弟弟日益變得對我忌憚。他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一直‘哥哥哥哥’的跟在我身後跑，現在不管怎麼逗弄他，他都從來不給我個好臉色。
“於是我便想，當熙山派的少掌門到底有什麼好？為了當這個少掌門我就要眾叛親離嗎？
“我還不如假作荒唐讓爹對我失望，讓爹把玉胤立為少掌門，這樣他大抵便不會那麼恨我了吧。
“……！”宗華聽到這裏心中猛然一驚。他這時才明白，為什麼明明聰慧過人又文武雙全的左玉飛，偏要天天一副浪蕩子弟的模樣。
左玉飛又苦笑道：“誰知玉胤他如願以償地當了少掌門後，對我依舊沒什麼好聲氣，還害得我總是被爹打罵……不過爹最近也對我打罵膩了，懶得管我了。哎他這人，器重誰的時候就對誰格外嚴厲，你說，我是不是反而害了玉胤？”
宗華沒有力氣再回答左玉飛的回答。他終究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阿華！”左玉飛見他閉眼先是嚇了一跳，但又感知到他現在的呼吸反而比剛才平穩了，應該隻是睡著了，鬆了口氣。
過了兩個時辰，天亮了，雪停了，清晨的一縷陽光灑落下來，給宗華白皙清冷的麵龐添了一抹暖色。
左玉飛正欣賞著這盛世美顏，就見他睜開了眼睛。“阿華你醒了！感覺如何！”
“我已經好了。”宗華坐起身來，“可以繼續趕路了。”
“真的好了嗎？？”左玉飛有點不放心，“你不要逞能。”
“我是大夫，好沒好我不知道嗎？”宗華利落地站了起來，“走吧。”
“那好。”左玉飛露出了他慣常的輕浮笑容，“宗美人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昨晚可真是嚇死我了。”
“……”平常看到左玉飛這樣的表情宗華會感到厭惡，但此刻，他卻有些微微地心疼。原來左玉飛這副模樣都是故意裝出來的。
“哎呀宗美人你幹嘛用這麼同情的目光看著我？昨晚我怕你睡過去，編了些故事講給你聽，你不會當真了吧？”
“你……！”宗華一瞬間想一針把他給紮死。
但是轉念一想，到底那時的話是假的，還是現在的話才是假的呢？
算了，現在也不是琢磨這些事的時候。
“別廢話了，我們得快些找到雪蓮。”
“好好，但是你一個晚上怎麼也恢複不完全吧，我們稍微走慢一點啊。”左玉飛說著去摻扶宗華。
“幹什麼。我自己能走。”宗華想撩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