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奕真長長的鬥篷下擺隨著她的步伐,在地麵上蜿蜒拖行,像極了一條黑色的蛇。她行走到幾個倒下的黑術師前麵,低頭俯視他們,像是在看一堆石頭,眼神冰冷,毫無感情。
“沒用的廢物。”她冷漠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一揮手,一團黑色的濃液從她袖子裏竄出,馬上又分散成好幾小團,分別鑽入那幾人的身體裏。
下一刻,被濃液擊中的人突然發出尖銳刺耳的慘叫聲。他們的身體仿佛被潑上了濃硫酸,血肉迅速被腐蝕。慘叫聲都還沒完全消散,身軀就已經化成了一灘血水。
這一舉動實在出乎所有人意料,而且場麵實在太過殘忍了。蓬萊這邊的學生們哪裏見過這種事情,位置靠前的一些基本目睹了全程,嚇傻的、哭泣的、嘔吐的,比比皆是。圍在中間未看清事情經過的,聽到那些淒厲的叫聲,對心靈的衝擊也一點不少。
老師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是畢了業就留在學校教書,算是一直生活在象牙塔裏。雖然法力和能力都是頂級的,但沒怎麼親曆過戰爭,更沒見過多少血腥殘酷的場景。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都在強忍著心中的不適。
季姚在最前麵,是正麵被衝擊的人。而且,那幾個被處置的黑術師,是被她擊倒,才惹怒了邪神。
她倒是沒有聖母心發作,覺得自己連累了他們。畢竟那幾個人都是衝著要她的命來的,在之後的戰鬥裏,也很可能會死傷在她手中。可田奕真這一出手,未免過於陰毒。她完全就是不把人命當回事兒,拿著這幾個人來挑戰蓬萊眾人的心理極限呢!
處置完那幾個人,田奕真踏著一灘灘血水,繼續往前走。其餘的黑術師們都在瑟瑟發抖,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被弄死的人。
好在田奕真不打算繼續“清理門戶”了。她在距離季姚等人四五米遠的地方站定,說:“小嘍囉們的戰役實在是沒意思,不如還是由我親自出馬好了。那麼,你們誰先來?”
她的目光從蓬萊一眾高手臉上掃過,最終落在了季姚的身上。
季姚心裏一緊,知道躲不過去。她們是命定的死敵,終究要決出個你死我活的。她深吸一口氣,剛要打算上前一步,肩膀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按住了。
“我來。”
按住季姚的正是洪天山。他應下了田奕真的挑釁,要跟她鬥法。
季姚怔住:“校長……您……”
“季教授,保護好大家。”洪天山沒有看季姚,隻是按著她肩膀的手愈發用力,“無論發生什麼,自當由我先頂上去。”
說罷,他走上前去,隻留給季姚一個堅毅的背影。
他在蓬萊當了二十年校長,一直兢兢業業地守護著學校,寬容溫和,總是笑眯眯的。很多人都快忘了,他曾經也是一名最精悍的鬥士。在他手裏被擊倒的黑術師,不知道有多少。
若說除了季姚,還有誰有能力和邪神一戰,那自然非洪天山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