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外間響起嘈雜的人聲。好像是那位“大伯父”和什麼人起了爭執,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相讓。
季姚對這個“喬公子”好奇地不行,她不由得猜想,會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嗎?
念及此處,季姚帶著小梨,匆匆走出偏堂。果然靈堂裏多出了一小隊人,和剛才的親屬團對麵而站。最前頭的是個十分氣派、儒商打扮的中年人,就是他在跟大伯父爭論,言辭鏗鏘,有理有據。他的身後,站著幾個身材壯碩的家丁,一看都是練家子。而他的身旁,一個年輕的公子長身玉立,玄青色的緞袍襯得整個人俊美不凡,淡漠的眉眼透著對大伯父等人的譏諷和不屑。
他的五官,季姚實在太熟悉了。這不是喬淵澄,還能有誰呢?
“淵澄……”季姚很輕聲、很輕聲地念他的名字。
那聲音輕的像耳語,輕的像心底的聲音,可對方竟然聽到了。
原本視線並不在此處的貴公子,突然轉過頭,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仿佛直接看到了季姚的心裏。
接著,喬淵澄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那感覺就像是,冰冷漠然的霸道總裁,隻對一人露出專屬的溫柔。
季姚慌亂的轉過頭,一顆心怦怦直跳。果然,不管在何時何地,隻要喬淵澄對她放電,她都隻有被擊中的份兒。哪怕,他們已經相識八九年,還談了三年多的戀愛了,季姚還是不能免疫。
但是,喬淵澄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裏呢?
他現在認識我嗎?
他會不會也是被迫參與這個荒誕的事情?還是,他是知情人?
他還記得我們的關係嗎?
季姚腦子裏很亂,她感覺事情好像不簡單,並不是單純的整蠱或穿越,但一時半刻也摸不清頭緒。
另一邊,喬家老爺發現季姚從偏堂裏出來,暫時停止了和大伯父的爭論,轉向她詢問:“姚兒,你是姚兒嗎?”
季姚覺得這個大叔看起來比這靈堂裏的“親戚們”要和善地多,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一轉眼,姚兒都是大姑娘了,跟你爹長得真像。”喬老爺說著,眼眶都紅了,“是喬伯伯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他言辭懇切,看過來的眼神裏有心疼、有悲傷,是這靈堂之上,真正為季家老爺和夫人感到難過的人。
季姚見狀,不免有些觸動。但她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在未知的境況下,靜觀其變才是上策。
好在喬老爺也沒指望她做出多少反應,他心裏已經有了打算:“姚兒別怕,喬伯伯此次來,就是接你離開的。你和淵澄有婚約,本該年底便完婚的。但遭遇此事,你需守孝三年。但沒關係,伯伯先將你接到京城安頓下來,好生照顧你,決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說罷,他眼神淩厲地掃了靈堂中其他人一圈,顯然話有所指。
“你這是什麼意思?”大伯父立刻急了,嚷嚷起來,“我們才是這家的親眷,是她的親人。你一個外人說把她帶走就帶走,當我們是死的嗎?”
“姚兒是我喬家未過門的媳婦,而你們……”喬老爺的視線掃過靈堂中的一眾人,“平日裏和季兄絲毫沒有往來,如今紛紛跳出來幹涉我帶走姚兒,你們是何居心,以為旁人不知道嗎?不過是想瓜分季兄的財產,架空姚兒!”
一個中年婦女聽聞這話,立即跳腳:“我們惦記二哥家的家產,那你呢,你們是什麼目的?”
靈堂內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季姚作為事件中心人物,很想無奈地聳聳肩,問上一句,喂喂喂,你們征求過我的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