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姑娘,時辰到了,前頭侯府迎親的隊伍已經進門了。”
聽到門口有小廝傳話,景煜強忍著眼淚說道:“好好過日子,護好自己。”
景婥點頭,不敢出聲生怕景煜聽到她的哭聲,待景煜退到一邊,便有那兩名喜娘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景婥。
“七姑娘出門了!”
景婥在喜娘的攙扶下緩緩到了正堂,那一身紅色喜服的項辰和趙闕都已等在那了,景姝比她晚了一步,剛剛到了前院。
若按照身份貴重,自是項辰和景婥先行禮,但之前景婥便與林樂思商量好了,景姝作為家中的嫡長女,自是要先向父母親行禮的,故景婥和項辰先退到了一側,由趙闕牽著景姝到了前廳正前方。
一對新人還未行禮那堂上坐著的林樂思已是淚流滿麵,這景姝可是她捧在手心上的掌上明珠,在家寶貝了快二十年,如今嫁了出去,仿佛在她心裏割了一塊肉下去,那邊溫丞瞥見哭泣的林樂思,忙小聲的咳了一聲以作提醒,今日賓客眾多,萬不能失了臉麵。
透過蓋頭看到流淚的母親,景姝也是紅了眼眶,她雖滿心歡喜的期盼著和趙闕婚後的日子,卻也是難舍母女之情,自己嫁出去便隻有哥哥和嫂嫂在身邊給母親盡孝了,想到這也小聲的啜泣了起來,趙闕聽到之後忙上前行了一禮。
“請嶽父嶽母用茶。”
喜娘便遞來茶水,由景姝和趙闕分別敬於父母雙親,此時林樂思已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隻好由溫丞開口說道:“你二人成婚之後,要互體互諒,有商有量,姝兒要愛老慈幼,勤儉持家,謙虛謹慎,相夫教子。”
景姝與趙闕一同行了一禮,趙闕道:“小婿定會護景姝萬全,請嶽父嶽母放心。”
這時林樂思也稍微平靜了一些,在項辰和景婥上前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溫家眾多兒女,終是這最不起眼的小七嫁的最好。
昨日生了大氣的溫丞今日在眾多賓朋及項辰麵前,表現的極度慈愛和大方,見項辰和景婥上前,竟還擠出了一滴眼淚,讓蓋著絲綢蓋頭的景婥嘲諷的翻了個白眼。
“我這幺女自幼嬌寵,難免有些驕縱任性,行事或有不妥,還望勿要責怪於她。”溫丞說道。
項辰卻是沒有說話,雖說這成親作為父親的叮囑幾句實屬正常,可這溫丞說的話怎麼聽怎麼別扭,眼見馬上就要冷場了,林樂思叫人呈上一個錦盒,遞到景婥手中。
“這副金鑲東珠耳環是我最心愛的陪嫁之物,今日贈於我兒,願你們夫婦二人白首以沫,相扶到老。”
一句我兒讓景婥又落了淚,當下跪倒在地帶著哭腔給林樂思磕了個頭:“女兒叩謝母親深恩。”
剛緩過來的林樂思見狀又是淚如雨下,揮手叫喜娘快扶起景婥,一旁看著的溫丞尷尬不已,倒是那在場觀禮的眾人都在小聲讚歎,這溫家主母慈愛憫下,七姑娘溫良孝賢,有如此家風的溫家,難怪能得項侯青睞,與之結親。
黑鷹在後麵輕聲提醒道:“侯爺,時辰差不多了。”
項辰點頭,這才衝溫丞和林樂思行了一禮:“嶽父嶽母請用茶。”
溫丞和林樂思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溫丞擦了擦眼角不知道真有還是假有的眼淚:“去吧。”
這邊景燦和景煜上前,按照規矩背起了各自的妹妹,跟在項辰和趙闕身後,慢慢的把景姝景婥背出了溫府,送上了花轎。
“升轎!”
那前頭的樂隊奏起了喜樂,感受到了轎子被人抬了起來,緩緩的開始往前走,景婥一直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項辰就在這迎親隊伍的最前麵,正帶著她回侯府,她終於離開溫家了!
項辰和趙闕在溫家門口分開,一南一北朝各自的府邸去了,那侯府的迎親隊伍足有兩百多人,項辰騎著紅色的高頭大馬,春風滿麵的走在最前頭,後頭的侍衛舉著項溫聯姻的黑底紅字方牌,身後是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這鳳冠霞帔,十裏紅妝,是景婥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坐在這八抬大轎之中,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待那迎親隊伍走到清湘樓,項辰抬頭看向二樓,又想起那個冬日的早晨,那個眼神清澈的丫頭跑到清湘樓的二樓,半個身子都探出了欄杆外邊。
她說,自己是溫家的七姑娘。她問,是宣平侯項辰嗎?
他答,正是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