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婥看著麵前這個被叫混世小魔王的侯府嫡子,心中感愧,自己平庸無能,無德無才,卻能得到他這般的真心相待,這一遭,也算是不白活一回了。
蕭雲霖覺得眼眶有點發熱,忙從懷裏掏出一個描的很是精致的錦盒遞給景婥:“一點心意,賀你大喜。”
景婥接過那錦盒打開,卻見是一對刻鴛鴦的金鑲玉同心鎖,雕工精致,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這太貴重了。”景婥忙合上那盒子遞向蕭雲霖,“我不能要。”
蕭雲霖卻是又推了回來:“項侯拿他半副身家做聘禮求娶於你,我這點算什麼。這是我作為朋友送你的新婚賀禮,你可萬不要推脫。”
“好。”景婥隻好收下,麵對如此坦蕩的蕭雲霖,她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生怕他會問“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這樣的話。
蕭雲霖卻是沒有再說話,轉身徑自離開了,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景婥百感交集。她不否認自己一開始對他是有好感的,隻是懸殊的門楣和他那出了名的浪蕩叫她望而生怯,和項辰比,蕭雲霖就像被寵壞的孩子一樣,看著瀟灑自由,實則連婚姻大事自己都做不了主,這並不是他可悲,而是這個時代可悲。
眼見婚期將至,這日景婥沐浴更衣,一早便到了家祠給謝氏上香,出嫁之後,便沒這麼方便再來祭祀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在死後多年才得以在家祠裏享受香火供奉。景婥從早跪到晚,將自己親抄的佛經一一誦讀焚燒,希望能安慰謝氏的在天之靈。
該用晚飯的時候有人推門而入,景婥回頭,來人竟是溫丞。
自那日眾人領旨之後,景婥再沒見過溫丞。項家那邊的事自是項辰同他講,景婥這邊的事都是林樂思在操持,父女倆雖同在一個宅子裏,卻再未照麵。眼見溫丞緩步走來,景婥轉回身來,沒有一點要問安的意思。
溫丞也不介意,徑自走上前給謝氏上了一炷香,繼而又退到了景婥身邊,一邊的牡丹和杜鵑識趣的退了出去。
“你是不是很恨爹?”
“女兒不敢。”景婥心中不解,這父親明知道她在家祠非要這時候來上香,難不成是專門來找她的?
“我知道這些年是虧待了你和景煜,在許多地方對你們都不公平,但你要相信,沒有哪個父親不疼愛自己兒女的。如今景煜仕途大好,你也有了好的歸宿,為父老懷安慰,心滿意足,你娘在天上也可以安心了。”溫丞自顧自的說道。
景婥卻不接話,摸不透溫丞心裏到底在想什麼,要是現在來跟她演父慈女孝的戲碼是不是也太晚了一點?
見景婥不說話隻直直的跪在那,溫丞又上前扶她:“跪了一天了,先起來吧。”
景婥卻是避開了溫丞的手:“若無事,女兒便先回去了。”
溫丞忙說道:“你這孩子,如今連和父親說幾句話都不願意了嗎?”
“父親有話不妨直說。”景婥麵無表情的繼續跪著。
見景婥對自己如此疏離,溫丞隻好輕聲說道:“如今你即將成為侯府夫人,宣平侯府萬貫家財皆在你的手上,你舅舅更是給你陪嫁了許多的田產鋪麵,你看這景煊尚未婚配,景嬈的夫家又是一團亂,是不是能...”
“能什麼?”景婥冷聲問道。
“是不是能留下一半的聘禮,幫一下娘家和你這幾個不成器的姊妹。”溫丞訕訕的說道,全然沒了從前對景婥頤指氣使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