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走水了?你們是怎麼看的莊子?”
莊子上的那幾個人也都是蓬頭垢麵一臉驚嚇的跪倒在地上,他們在這莊子上幹活幹了一輩子,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這老爺責問,也沒人敢出頭說話。
很快仇虎和黑鷹便出來了,對項辰搖了搖頭。
項辰隻覺得天靈蓋仿佛被雷擊中了,他之所以沒有自己進去是知道機會渺茫,隻站在那一片狼藉前邊沉默不語。許久溫丞才走過去小心翼翼的說道:“侯爺還請先回吧,這裏下官自然會料理好的。”
連黑鷹和仇虎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項辰,項辰一直都是淡漠疏離的。雖待人冷漠卻也是君子之範,此時卻是麵紅耳赤,冷冷的瞪著溫丞。
溫丞嚇得不敢說話,當下隻覺得雙腿發軟,一股寒氣襲來,項辰兩步逼上前,冷聲說道:“若不是看在景煜的麵兒上,我定要讓你溫家全家陪葬!”
溫丞直接嚇得癱在了原地,他一直認為即便景婥許給了項侯,未嫁之前她仍是溫家女,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今日見項侯這個樣子才知這項侯對景婥情深義重,若真要滅了溫家,對項辰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侯爺,姑娘不在屋裏,她逃出去了...”
項辰猛然回頭,見虛弱的牡丹正慢慢的走過來,忙幾步上前,“她在哪?”
牡丹強忍著眼淚將杜鵑落水景婥跳河相救之事細細的告知了項辰及眾人,幾人從一開始的驚喜又轉成了悲痛,這大喜大悲的直接讓景姝昏了過去。
項辰卻是立刻出了莊子的後門到了那悅豐河邊,不等他的吩咐仇虎和黑鷹已齊齊跳進了水裏尋找起來,後邊跟上來的景燦拉著景煜也跟了過來,幾人焦急的在河岸上等待著,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黑鷹和仇虎才從水裏探出身子,卻是一無所獲。
見仇虎垂著腦袋搖了搖,牡丹跪倒在地小聲哭道:“姑娘你去哪了,姑娘你快回來吧...”
項辰眼裏已是布滿血絲,看向不斷上漲的河水,冷聲說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黑鷹自然明白項辰的意思,當即得令去安排人手準備繼續下水找景婥,而仇虎卻是跪倒在項辰麵前,不停的打著自己的耳光。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用,都怪我,護不住姑娘,是我害了她!”
原來人悲痛到極致是有一段極其平靜的時間的,項辰便是如此,他彎下腰拉起了仇虎,麵色平靜卻不發一言,而一邊的景煜也是對著河麵發呆,目光空洞,如行屍走肉般癱坐在地上,方才黑鷹和仇虎下水的時候都能看出他們得用內力穩住身子才行,更何況是景婥了。
後邊的兩天一夜,項辰都沒有合眼,一直在河邊等著,而那找景婥的隊伍也一直沒有停過,沿著河的流向都找到京城外邊了,陸上水裏都找過了,還是一無所獲。項辰不開口,他們也不敢停下,還是在第三天的早晨,景燦先向項辰開了口。
“侯爺,就到這吧。小七她,怕是已經去了。”
兩天一夜未曾合眼的項辰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胡子拉碴,雙眼布滿血絲,日日都要換洗的外袍已滿是汙泥,聽到景燦的話,不由的晃了一下打了個趔趄。
“侯爺!”黑鷹忙上前扶住他。
項辰穩了穩心神,環顧四周,他心裏清楚的很,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命令,他也明白,已過去了三日,景婥怕是凶多吉少了。
“回吧。”
眾人得令,均是鬆了口氣,項侯這幾天的樣子真的是讓他們惴惴不安,而聽到項辰說回,仇虎噗通一下跪了下來,麵向那河水響響的磕了三個頭,一邊的牡丹也是淚流滿麵的跪在了地上,輕輕的磕了個頭。
“姑娘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