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婥卻是不想放過他,如此恬不知恥之人,不用給他留一點顏麵。
“如今你娶了我五姐姐,為了您的麵兒我喊您一聲五姐夫,你說我溫家的兒女議不了親,外頭流言如沸,敢問五姐夫又知不知道別人是如何議論馮家的?我溫家書香世家,名門之後,從不把流言放在心上,也從未嫌棄過馮家的破落,怎的我溫家的姑娘未嫁,都是為了等著嫁進你這破落戶?”
馮仕來張著嘴說不出來話,景婥卻又淡淡一笑:“今日是初九,這個月來我家求親之人已不下五十家,不知五姐夫所謂的溫家的兒女議不成親,是從何而來?難道不願低嫁低娶,就算議不成?”
景婥這話並不是吹牛,那來同景煜求親的人家壓根就沒斷過,溫丞倒是看中了幾家,奈何景煜一直不鬆口,隻說剛入翰林院要先穩定一下再成親,但求親的人絡繹不絕,那傳言便也是從這傳出去的,隻不過傳著傳著就變了味,成了溫家的兒女議不成親了。
此時眼見馮仕來下不來台了,林樂思隻好開口道:“婥兒,回座去。”
景婥依言退了回來,臨了還不忘給馮仕來一個大白眼,此時景嬈已經不哭了,滿心盤算著回去怎麼和馮仕來算賬。
“你既已是溫家的姑爺,咱們自會把你當自家人對待,還望日後言語謹慎,莫要再生出如此事端。”林樂思作為當家主母,自是有自己的氣魄。
溫丞依舊不說話,由著林樂思主持大局,回門宴草草了事,不到一個時辰便送了馮仕來和景嬈出了門,這馮家的馬車剛走,門口的小廝便來通傳,說趙家來人了。
陳氏大名陳芷,與林樂思是自幼的閨中密友,哪怕林樂思嫁去臨安的十年之間,也是書信不斷,感情極其深厚,兩家的孩子也算是指腹為婚,景燦和趙徽茵的事很早之前就定下了,今日來訪,林樂思多少有些驚訝,這問期之日定在十八,怎的今日倒往溫家來了?
陳氏卻是一臉的笑意,讓林樂思把剛回院的景姝和景婥都叫了來,景姝一聽是陳氏來府,心裏頓時激動了起來。
兩個姑娘見了禮坐了下來,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了數,隻有林樂思蒙在鼓裏,問陳氏過府何事。
“今日我來,可是有件頂好的事說與你知。”陳氏俏皮,雖已半老徐娘,但仍難掩姿色,尤其頭上那一枝珊瑚珠排串步搖更凸顯了她的華貴之氣。
“哦?何事值得你如此高興?”林樂思也是來了興趣。
“景燦與茵兒下月便要完婚,咱們來個親上加親如何?”陳氏笑道。
“親上加親?”林樂思皺眉,陳氏隻有趙徽茵這一個女兒,能親上加親的隻有兒子趙寅了,難不成?
陳氏若有所思的瞧了景姝一眼,在溫家,她有話直說便是了。
“前兒我那侄兒趙闕突然造訪,一口一個大伯母,求我來給他說門婚事。”
景姝的心瘋狂的跳了起來,臉立刻就紅透了,景婥怕她露餡,忙端起茶杯遞給她,景姝明白她的意思,忙接過來喝了口茶穩了穩心神。
“可是趙將軍家裏的長子?”林樂思著實有些吃驚,景燦能娶趙徽茵那是因為她和陳氏的關係,那趙匡德家是何等地位,即使是庶子,也要遠超溫家許多。
“不錯。”陳氏笑眯眯的也喝了口茶。
“求你說門婚事?同我家?”林樂思驚訝不已,景嬈已嫁,家中未出閣的姑娘隻有景姝和景婥了,那這趙闕是相中誰了?
陳氏笑起來,看向景姝:“我那侄兒,看上了你家四姑娘!”
林樂思吃驚的看向景姝,那景姝臉都紅到了脖子根,端著茶杯一臉的不知所措,一旁的景婥輕輕拍了拍景姝的手,景姝這才回過神來,害羞的低下了頭。
陳氏看這情景又自顧自的說道:“我那侄兒,說是京郊騎馬,偶遇你家四姑娘,自此無法忘懷,又知我家與你家結了親家,這才叫我來說這門親。哎呀,你說我那侄子啊,平日少言寡語的,不過這次,倒是足足跟我說了一個時辰呢,一口一個大伯母,嘴甜著呢。”
景姝的頭垂的更低了,她知道這事是難為趙闕了,他能這樣對她,也算沒辜負她的一片心。
林樂思說不上歡喜或是煩惱,隻覺得這事來的太快,她一時間還緩不過神來,這景嬈剛剛嫁出去,就輪到景姝了?難道之前景姝一直無人來求娶竟是景嬈妨了她?
見林樂思遲遲不說話,陳氏徑自走了過去:“要不要和你家老爺商量商量?還是和四姑娘商量商量?”
林樂思聞言抬頭又看向景姝,看那孩子垂著腦袋不敢抬頭,一邊的景婥倒是一直搭著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
“這樣大的事自然是要跟老爺商議一下的,不過那趙家公子是自己的主意還是家中的主意?”林樂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