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沉默了,他實在不忍再責怪她,說他受苦了,那她所承受的痛苦,怕是比他要多上十數倍。他知道景婥已經忍了許久了,隻是父親動了氣,萬一真的把她嫁進趙家做妾又該怎麼辦?
此時景姝趕來,方才聽到婢女報說景婥和父親吵起來了,匆匆趕來見到父親正在順氣,而景婥正哆哆嗦嗦的無聲流淚,看這情景,景姝忙上前拉住景婥的手,又對著林樂思說:“小七怕是午飯都沒吃,先讓她吃口飯吧。”
景婥此刻卻淡淡的笑了起來:“姐姐可知,從我進門開始,你是唯一一個關心我吃沒吃飯的人。”
景姝一愣,似乎明白了景婥突然的暴躁和不再繼續的隱忍,當下也朝上看了眼自己的父母,是啊,孩子都沒吃飯,父母卻連問都不問一句。
景姝拉走了景婥,溫丞也沒再說話,他需要時間來好好的緩一下,今日景婥的每一句話都讓他震驚,他必須弄清楚,她到底是如何知道這些陳年舊事的。
景婥並沒有隨著景姝去浮黛閣,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她站在開始悶熱的院子裏輕輕歎氣,她原不想這樣的,可景婥的回憶\\u003d時不時的就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讓她震驚,也讓她憤怒,更多的是她得為景煜打算。景姝可以拒了張家的婚事是因為破了溫家的規矩更因為景姝是嫡女,溫丞肯定會多番考慮她的將來,而如今求嫁景煜的門戶多如牛毛,溫丞是鐵定看不上曲家的庶女,如果他們兄妹倆再那樣老實任何欺負,怕是景煜也博不到一個好的前程了。
此時仇虎從暗中輕輕走出,將一個紅色的食盒放在了石桌上。
“姑娘,侯爺讓黑鷹送來了清湘樓的米糕,說晌午見姑娘用的不少,猜想定是合姑娘的口味。”
景婥看著那食盒有些許的恍惚,她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項辰這樣對她,當下隻囑咐道:“今兒晚上的事先別告訴侯爺。”
仇虎點頭,多日以來的相處他對景婥已算了解,既然侯爺說讓跟著景婥,那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那晚之後,景婥一連數日都沒出院子,那景嬈也不見好,依舊是吃了吐吐了吃,喝了那王太醫開的藥也隻能緩解一陣子,藥效過了還是照吐不誤,六七日過去了,景嬈麵色蠟黃,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溫丞心急如焚,壓根沒時間顧得上景婥。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說這溫家的五姑娘得了怪病,病了多日了都不見好,請了好多大夫都沒有治好,不知究竟得的是什麼病。一時間關於溫家五姑娘的流言塵囂甚上,這讓溫丞和林樂思有些沒料到。
這日溫丞正瞅著去哪再尋個名醫來,前邊有人來報,說前頭來人了,正是那溫丞的遠房堂姐,馮仕來的母親溫瑩,一同來的還有個據說相當厲害的道姑。本來溫丞是特別討厭這個堂姐的,這溫瑩嫁了個破落的秀才馮家,生了個不上進的馮仕來,溫家剛遷來西京的時候沒少來占溫家的便宜,溫丞看清了這個堂姐一家的真麵目之後,便極少與之來往,話說這溫瑩也有一年多兩年的沒上門了。
溫丞本不想見她,但聽說她帶了一個道姑來,秦雅玉不斷的央求溫丞去見一見,萬一那道姑真有辦法呢。那七丫頭高燒不退林樂思都請了薩滿,秦雅玉正愁去哪裏請薩滿或者法師來做做法的時候,溫瑩正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