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將景婥擁進了懷裏,那單薄的身體在他懷裏哭的哆哆嗦嗦的,他可憐的妹妹,從今以後她便是狀元的妹妹了!看有誰還敢欺負她!
見景煜和景婥抱頭痛哭,溫丞心裏很不是滋味,多年以來他從來沒對景煜用過心,隻知他用心讀書頗具才華,卻不知他的才學如此之高,竟能一舉登科,給他溫家光宗耀祖。是他太偏心了,是他忽略了這一雙兒女,現在他們兩個哭成一團,也把他的心給哭疼了,他實在是沒想到,他最忽視的小兒子竟成了最有出息的那個。
“行了,這麼多人看著呢,別哭了。”一直沒開口的景燦過來勸道,拍了拍景煜的肩膀:“辛苦了景煜。”
溫丞也擦了擦眼淚,忙吩咐林樂思:“快派人,散喜錢,放爆竹!”
“對對對!放爆竹,還要辦個粥場!”林樂思忙叫劉士家的去安排,和溫丞有一起謝過圍過來看熱鬧的人群,又將那馮璋讓進了府裏。
等眾人都回到府內,溫丞才輕聲問道:“馮大人,不知我兒景燦,可有考中?”
馮璋笑了一下:“二公子年紀尚輕,日後自然有的是機會再考。”
溫丞點點頭,這意思就是景燦沒考中,也是,這家裏都出了個狀元郎了,怎麼可能好事都讓他們溫家得了。
“多謝馮大人親自上門,真是有勞了。”溫丞客氣道。
“溫大人哪裏話,您這溫府,日後怕是要被踏破門檻了,溫大人和夫人好福氣啊,您家肯定會越來越興旺,到時候大人可別忘了咱們的同僚之情啊。”馮璋話裏滿是羨慕。
“借馮大人吉言,”溫丞滿臉堆笑,“這景煜的謝師宴,還請大人務必賞臉。”
“求之不得。”馮璋笑道,沒坐一會便識相的起身告辭了。
那守門的小廝一會就進來報個信,一會又忙著出去迎客,果然同馮璋說的一樣,這溫府的門口擠得水泄不通,溫丞問可是來要喜錢的,大大方方的散下去就是,小廝說,並不是要喜錢的老百姓,而是些城中的富貴人家,吵著嚷著要讓狀元郎做他們的女婿。
溫丞不屑的冷哼一聲:“我兒身為恩科狀元,那婚事自然是由皇上親自指定的,怎會隨便配些商賈之女?”
本來興高采烈的景煜聞聲拉下臉來,父親便是這般看不起商賈出身的娘親的吧,隨即低聲說:“兒子想給娘親上柱香,還請父親允準。”
溫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說:“應該的應該的,快去吧,我讓人給你準備香燭供果。”
景婥隨著景煜同去了香堂給謝氏上了香,也算告慰了她的在天之靈,以前謝氏的牌位隻能初一十五才能上香,現在她成了狀元郎的生母,日後便可以點長明燈,日夜受香火了。
這邊景煜景婥剛從香堂出來,便有小廝急急忙忙跑過來傳話,說寧國侯府的二公子來了,老爺已經在迎候了。
二人匆忙趕到正廳,老遠便聽到了蕭雲霖的笑聲,見景煜進來,蕭雲霖上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恭喜恭喜,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景煜笑道:“二公子消息靈通,腳步也快,你可是第一個到我家的。”
“哦?不盡然吧,我看你家門外圍了個水泄不通,那些人怕是比我來的還快!”蕭雲霖爽朗的笑起來,他是真的為景煜高興。
“都是那馮知府敲鑼打鼓的來報喜,倒是搞的人盡皆知了。”溫丞說道。
“這樣的好事定是要人人都知道才好,”蕭雲霖笑著看向景煜,“今兒是真高興,走,上清湘樓喝一杯!”
“這?”景煜看向溫丞,他平日交際應酬極少,基本就沒出過門,更別說出去喝酒了。
蕭雲霖卻是大手一揮:“幾個兄弟同去,今日這麼高興的事,必得喝個痛快!”
“但外頭那麼多人,要是跟著我們可如何是好?”景煜擔心道。
“那清湘樓可是項侯的地盤,誰敢去那造次?跟我走就是了!”蕭雲霖說著拽上景煜就走,走到門口又說,“忘了這些是送你的,賀你一朝登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