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水月山格外的清冷,初九的月亮不圓卻亮,景婥突然就想起自己上一世的種種,那個世界的她憑空消失了也無人在意,這一世的景婥怕是更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了。
“夜黑風高,姑娘還是進屋去吧。”
黑暗中突然傳出了男子的聲音,嚇得二人差點跳起來,杜鵑慌亂的擋在景婥麵前:“誰?誰在那?”
景婥也嚇得不輕,看到那黑影裏走出來的是仇虎更是驚訝不已。
“你怎麼在這兒?”
“屬下跟著姑娘一路上來的。”仇虎回答。
“你跟著我做什麼?”景婥吃驚不已。
“屬下奉侯爺之名,保護姑娘。”仇虎跟著項辰時日久了也變得不苟言笑,拉著臉像是誰欠他八百金一樣。
景婥輕輕呼了口氣:“我有什麼好保護的?”
“侯爺擔心永平郡主對姑娘不利,吩咐屬下貼身保護姑娘。”
“貼身保護?從什麼時候開始?”景婥想了一下,沒覺得身邊有人啊。
“昨日姑娘離開趙府起,屬下就一直在姑娘身邊。”仇虎道。
“啊?”景婥和杜鵑麵麵相覷,“我怎麼沒發現你在呢?”
仇虎不語,心裏暗想,要能這麼輕易就叫你們發覺,那我還配伺候侯爺嗎?
見仇虎不說話,景婥又好奇的問:“那你晚上不用睡覺嗎?”
“姑娘入睡之後,我打個盹就行。”
“在哪裏打盹?”景婥又問。
仇虎的臉都快掉到地上了,悶聲說道:“在姑娘看不到的地方。”
見景婥還想問什麼,仇虎忙先開口說道:“山上風冷,還請姑娘保重身子,回屋去吧。”
景婥點頭,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這外頭這麼冷,你肯定不能在外頭過夜啊,要不你在外間,守夜,可好?”
仇虎一臉的尷尬,內心卻又是感激七姑娘的善良:“我自有地方去,姑娘放心便是。”
“那好。”景婥看出他的不好意思當下也不再說什麼,拉著杜鵑回屋裏去了。
杜鵑一邊點著燈一邊問景婥:“姑娘,那宣平侯為什麼要派人保護姑娘啊?”
景婥便把昨日杜鵑不知道的那段告訴了她,又叮囑她千萬千萬不能說出去,既然項辰都說了永平不是省油的燈,那他們也一定要謹慎小心一些。
“那永平郡主不會跟到這裏來找姑娘的麻煩吧?”杜鵑一聽就急了。
“怎麼,你怕了?”景婥打趣道。
“奴婢自然是不怕的,隻是怕護不住姑娘,六少爺也不在,若真有什麼事,四姑娘五姑娘才不會管咱們呢。”杜鵑說。
景婥端了碗茶,看著那窗戶縫隙裏擠進來的月光,輕聲說道:“這不是有仇虎麼。”
項辰派了自己的親信貼身保護她,當真隻因為她替他背了鍋?
平安過了一夜,第二日起來便要去抄經讀經了,她們來這裏可不是來遊玩的。這水月庵的條件是極差的,姑子們除了睡覺都是不燒炭盆的,三個姑娘在大殿裏抄了一會的經手就凍的使不上勁了,景姝沒寫幾個字就火不打一處來。
“這有些人啊,可真是害人精,自己犯了錯還要連累其他人!”
景嬈自然知道景姝說的是她,當下也不客氣的回懟:“有些人要是沒有錯,父親怎麼會罰她同來?難道是在說父親做的不對,有失公允嗎?”
景姝“啪”的一聲將筆帥摔倒了桌子上:“你除了會挑撥離間你還會什麼?奧,對了,你還會連累別人!”
“四姐姐,算了吧。”景婥難得開口勸架,“畢竟是在外邊,讓別人聽見了多不好。”
景姝便不再做聲,景嬈倒是不依不饒起來:“你又在這裝什麼好人?別以為你去了趟將軍府你就了不得了,那名門貴女有的是,在哪也輪不到你說話!”
“嗬,那小七也是去了將軍府,你呢?你去了嗎?你能去嗎?”景姝忍不住譏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