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側殿之中,池梟站在窗前,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跳進屋內,在他身後跪下,“屬下辦事不利,讓公子惹上這些麻煩。”
“無妨,雖未能殺了他,如今她卻也不敢有什麼動作”
池梟頓了頓,看著跪著的男人,“讓你探的消息,怎麼樣了”
“探到了,大皇子確實和樞密院的副使來往頻繁,曾多次私下見麵”
池梟扯了扯嘴角,“下去吧,繼續去探”
暗衛退下,池梟看著半空中的月亮,良久之後,才轉過身來。
隻是肩膀上的疼痛讓他的動作慢了一瞬,他扯下衣領,肩膀上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染紅,他坐在桌邊,咬著牙連皮帶肉撕下紗布,隻是一天沒換,紗布已經粘連著肉。
池梟將紗布扔到桌上,眼睛掃到元飛霜留下的藥瓶,猶豫了一下,拿過藥瓶,確認無毒,才抹在傷口上。
元飛霜幾乎日日都要去見池梟,還讓人給他做了幾身衣服,屋內添了許多東西。
池梟對此不置可否,這算什麼,之前對他嘲諷玩弄,現在卻這般獻殷勤,是覺得他是傻子,還是覺得之前的事情能夠一筆勾銷?
這日,太醫來為池梟換藥,已經過了一月,池梟身上的傷好了大半,隻是腿傷仍在治療,每日都須臥床休養,不可走動。
元飛霜坐在桌前看著太醫為池梟診治,池梟坐在窗前,他穿著一件月白色雲紋綢衣,領口刺了祥雲,並未束冠,發絲散下來,自有一股溫潤之感。
元飛霜看得入神,想起書中對男主的描寫,“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這句話放在池梟身上也及適合。
池梟感受到了元飛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麵上神色不變,心底卻想到元飛霜以前對自己的態度神色。
以前她從不會用這樣的眼光看他,對他就像一個卑賤的奴仆,各種狠毒的手段毫不留情的是在他身上,可為什麼,現在卻這樣對她,他現在是把他當作了什麼?
池梟想了一瞬,是把他當作男寵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想對他好時就對他關懷備至噓寒問暖,不喜歡了就會和以前一樣,厭惡地把他踢到一邊,是嗎?
他池梟就這麼卑賤嗎,被她這麼玩弄?
他想起在東陵那些受人欺負的日子,在宮裏被皇子公主各種下作的惡作劇侮辱踐踏,被下人使喚嘲笑。
後來到了軍營,也被所有人看不起,似乎沒有人把它看作是東陵皇帝的兒子,把他當作一個任何人都已嘲笑踐踏的野種。
他無數次告訴自己,終有一天,自己要登上這至尊之位,成為這裏的皇帝,這天下最高掌權者,把這些侮辱嘲笑自己的人,全部扒皮抽筋,做成人皮燈籠,掛在城牆上,讓全天下的人都看到,這就是惹他的後果。
一想到這裏,池梟就興奮的眼底猩紅。
過了幾日,錦秀宮來了一位華裳女子,穿著湖藍色修纏枝蓮紋長衫,鵝蛋臉,柳葉眉,五官沒有那般嫵媚驚豔,可眉眼間自有一股端莊之氣。
她緩緩走近殿中,親昵地叫她,\"飛霜,你的病怎麼樣了?\"\u0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