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和重生不過都是幸運轉盤上,存在且令人渴望的神賜。他們都不過是被選擇的那一個,隻有「我」才是那個指針,指向另一個選項...…」
……..
沒落撞開悲鳴,無知的人們在痛苦的掙紮。
墨色將光明吞沒,風為天空披上冰冷的外衣。
夏夜,行走在山雪中,沙沙的觸感和聲音顯得更加違和。正值盛夏卻如三九寒冬凜冽一般,雪壓竹斷,將少年從極寒長夜喚醒。
空洞的目光隨著風雪聲漸漸蒙上熾熱,像是“死裏逃生”般的大口喘息著。
山腳下傳來沉悶的鈴樂如同家人的呼喚,少年很快清醒過來。
他有些疑惑的看著周圍的景象,三根粗大的棕色木樁圍著他,木樁上的蠟燭飄著淺淺的煙,似乎才剛剛被熄滅。
純白之中,他一襲紅色巫袍,頭戴素色花冠,右手緊握著一把形狀有些怪異的“刀”。
刀身兩側分別有四個分叉,通體呈鏽色,每個分叉的尖端,都掛著一個三角鈴鐺。
月亮是明路燈,山風卷席著雪花奔向殘餘露白的圓樹根旁。
粉色的長發從長袍中胡亂的飄出,火焰跟隨著少女的喘息延伸到夜空的另一邊。
透過火紅,無數瓦礫伴著喘息落進雪地。
少女狠狠的摔在地上,鮮血染紅了一片。
一時間她無法分辨雙腿的疼痛是因為這三天毫不停歇的奔跑還是著因為這刺骨的寒冷所帶來的。
“逃不出這裏的!”粗獷的男聲與少女的思緒重疊。
該放棄嗎?她似乎不甘心。
但是這具與生俱來的虛弱的軀殼給自己帶來了無盡的麻煩,屈辱以及憤怒。
或許就在這一刻死去是她最好的結局。
“可是他們又怎麼會讓我那麼容易就死了呢。”
死亡的牢籠時刻囚禁這她,向死而生或許才是上上策。
她大口喘息著,指尖在雪地裏畫著什麼純白中突兀的紅色慢慢向外延伸,而身後火光最前沿的男人隻是眨眼間就帶著幾十個身著大袍的術師將少女圍住。
就這麼結束,那她的這盤棋就會因為沒有下子,而草草結束,將傾向自己的勝利拱手讓人。
絕對不可以!至少現在還不可以!
抬眸望向黑夜,“還差一點......”
炙熱的火焰圍住少女,刀劍的冰冷無情的突入身體。
少年身後鮮豔的火色被禁錮在銅籠中,青色的鳥兒似乎被吸引而來,不顧一切的鑽進火光。
痛苦的呻吟在羽毛的褪色中逐漸變成愉悅的歡鳴。
鳥兒的身體一點一點膨脹變大,重新換上潔白的羽翼,金色的第三足深埋於雪中。
少年似乎非常滿意它的蛻變,附身抱住鳥兒,頭埋在羽毛之中,欣喜的撫摸著鳥兒,它也給出了相同的反應。
“希望她能一切平安,收下這個禮物。”少年低聲耳語了幾句,“去吧,去到她的身邊,賦魂國的最北邊。”
鳥兒聽了令,朝著夜空久鳴一聲,展開雙翅漸漸與飄雪融為一體。
雨夜,雪落了一身的思念,“多麼希望她也能看一看這場祭典......”
可終究她還是沒有來。
少年知道現在的她不能。
又或許,他在渴望著她的出現。
風雪無歇,樂曲聲響徹雪山,火光四起。
紅袍下的少年,明顯很心不在焉。
世間繁雜,怨念與祈願隻增不減,心誠祭拜,獻上最為得體的祭品,從而得到上天的保佑。
神明是用來崇拜敬仰的,他們沒有情感。
神明動了情,還能被敬仰膜拜嗎?
因為刺骨寒冷而發抖的人們,虔誠的跪在山間小路上,小心翼翼的在風雪狂嘯中保護著微弱的紙燭。
響亮的樂曲聲響起。
“山神殿下,時間已到,儀式該開始了。”一旁的使者提醒到。
少年緊握住手中怪異的“刀”,轉頭朝那人點了點頭,輕踏著飛雪,站立銅籠之上,俯瞰著人潮湧動,揮袖振鈴,眾人朝拜。
從現在起,不知還要開多少回呢......
最愛的荼蘼花。
夏籠,徹夜山雨聲。